二人出列后也是惊诧地看了对方一眼,显然并非约定而动。
王廷相率先开言:“先儒之言未必万世不刊之定论,后世之人亦未必不能盖过先儒,道者,无终穷,若只知道因循守旧,惟先儒之言是从,可谓诬道。”
对突然蹦出来的两个小子谢阁老自是不满,待看见其中有老友之子便不想计较,温言道:“先儒高风亮节,志存高远,岂是吾等能望其项背。”
“造化生人,古今一轨,中人以下,以己论量天下者也,可谓之诬人。”
王廷相堪称毒舌,你谢阁老自己是中人以下的天分,便以己度天下人,认为大家都不能像你一样超越古人,这不是诬蔑“道”了,是在诬蔑“人”了。
谢迁状元出身,被后辈如此指摘气的直哆嗦,一边王守仁又上前一步:“求学贵在得之于心,若与心中所悟不符,即便孔圣之言也不敢认同。”
“放肆,尔等黄口孺子学的几日文章,不敬师长,不尊上官,还不退下。”成化十七年的状元公,礼部右侍郎王华出声呵斥。
王守仁脖子一缩,后退几步,没法不退,老子训儿子,天经地义,连嘴都不敢还。
这边却恼了丁寿,刚才出来的这两位是谁不认识,可好歹却是为自己解了围,这个后出来的老头他也不认识,谁知道这位故意教训儿子给老哥们出气,也是想着保全自家儿子。
“这位大人慎言,俗语说宁负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待来日鲲鹏展翅,少年成就岂可限量。”丁寿打定主意得给这二位找回场子。
王华眉毛一挑,这个罪魁祸首实在讨厌得紧,王大人准备挽袖子和谢迁联手,大明朝的两届高考状元并肩子上,骂死这个小兔崽子。
李东阳看今天这经筵闹得实在不像话了,处置这小子那边皇上和刘瑾定是不干,轻松放过吧他自己都觉得不解恨,心中一番计较,呵呵笑道:“诸位同僚,今日经筵本是谈经说史,皇上言坐而论道一语中的,吾等何必纠结。”
正德立即点头称是,看这李老儿比其他人顺眼了许多。
“可丁大人适才确是君前失仪,若不计较显得有意包庇,既然今日乃是文会,便罚他文章一篇,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