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法场,人头攒动,都想看看那么大胆子闯宫的白莲妖人什么模样,王玺和郑旺押进刑场,面容自若,郑旺已然吃了定心丸,自己死了将来还是个皇亲,还有什么可计较的;王玺一想起那日在地牢里被人往要害上刷鱼鳞的情景就心惊肉跳,如今能死个痛快才是求仁得仁,二人这份镇定从容让看惯了法场上面无人色死囚的京城老少爷们暗地里一挑大拇哥:纯爷们。
仁和公主府,彩霞引着被放回来的齐世美驸马来到公主寝房外,轻敲门扉,道:“殿下,驸马爷和公子都回来了。”
房内传出仁和虚弱的声音,“晓得了,良儿没受什么罪吧?”
“没有没有,”齐世美在门外急忙道:“北镇抚司没有难为我们,良儿只是受了些惊吓,如今在房中静养。”
“那就好,这次你们也吃些教训,以后在府中安分守己就是了。”
齐世美连连称是,迟疑道:“公主,你的声音怎么不对?”
“还不是被你们父子气的,本宫放低了身段给那位皇嫂说小话,才把你们这对惹祸精放出来。”仁和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
连声赔罪,齐世美道:“劳公主费心了,我来看看公主病情如何。”说罢手按房门便要推门而入。
“不用,”仁和一声怒喝,吓的齐世美一激灵,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彩霞把他带走,少在本宫眼前碍眼。”
彩霞眼神示意,齐世美随她而去,瞧着佳人今日行路不同往日,两腿夹紧,莲步轻抬,腰身扭动如弱柳扶风,婷婷袅袅,不由色心大起,伸手向那挺翘处摸去。
挥手将他魔爪打掉,彩霞神色古怪道:“驸马,这阵子奴婢身子不方便,您见谅。”
屋内陈设依旧,凤凰古琴仍静静躺在案几上,妆台前铜镜耸立,四扇乌木屏风后,天家贵女仁和大长公主摆出一副临盆的姿势,费力的将药粉涂到红肿不堪的两片蜜唇上,当指尖刚一触碰到肿的快要滴血的皮肤时,突如其来的酥痛感让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羞恼的啐道:“害人的小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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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正堂。
一个叫丁寿的小坏蛋正不遗余力地向刘瑾推荐梅金书,当事人梅金书则低眉不言,一副宠辱不惊的儒医风范。
刘瑾坐在交椅上以拳支着下巴不言不语,待丁寿说累了,才轻轻开口道:“咱家听说过梅大先生的大名。”
啊,那我刚才费什么劲,丁寿茫然。
站起身子,刘瑾从袖口掏出一页纸,“咱家这有一份方子想请教。”
哦,一听有药方,梅金书来了兴趣,双手接过细细瞧了起来,越看脸色越是难看。
“怎么,方子有何不妥么?”刘瑾盯着他道。
“学生惭愧。”梅金书也是有秀才功名的,比靠着剽窃才混到同进士出身的丁寿可强了不少,“这方中药物皆是大发之物,想必定是名医所开,医治疑难杂症才敢如此用药,在下自愧弗如。”
“若是平常人身患小恙服用呢?”刘瑾追问道。
“啊?”梅金书一愣,恼道:“那便是庸医杀人,身体强健者或可迁延月余,本元亏损者十天之内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