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府,卧房。
在朝堂上众大臣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梅金书正对着一个烂苹果般的屁股施医用药。
谭淑贞众女一脸担忧之色地看着丁寿,这位爷被锦衣卫抬回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们一跳,小长今更是哭晕了过去。
而如今这位当事人正趴在床上,享受着自家徒弟亲手熬制的鸡汤,罗祥的确是位名师,经他一番调教,长今的厨艺突飞猛进,无良师傅啪叽着嘴吃得不亦乐乎。
一碗鸡汤喝完,丁寿满意打了个饱嗝,才看见众女忧色和偷偷抹泪的长今,不由尴尬笑道:“说了不碍事,你们无须挂念,金书,你来说给她们听。”
“世叔伤情看似可怖,却只是皮腠破损,连肌肉都未伤及,行刑之人竟能将分寸掌握如此精准,殊是不易。”梅大先生啧啧称奇。
听了梅金书的话,众女才算放下心来,这几人都是身世坎坷,谭淑贞、高晓怜又都是经历过破家之祸的,深知若是丁寿有个好歹,这府中定是天塌地陷,她们的境遇绝好不到哪儿去。
“你们放心了吧,忙各自的事去吧,长今,再给师父盛一碗鸡汤去。”丁寿丝毫不以剥削童工为意。
长今脆生生应了一声,端着碗向厨房跑去,她从小受苦,失去亲人后更是孤苦无依,自从拜了这位师父,周边人对她都是关爱,她是真心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下去。
“金书,皇上的伤势如何?”等人走净,丁寿转问。
“还好没伤了骨头,静养一阵就无碍了。”梅金书对这位长辈没有任何守口如瓶的觉悟。
“那就好,那就好。”丁寿庆幸几句,又拧眉暗思皇上大半夜的怎么从院墙翻出来,难不成被人当贼了,任丁大人天纵之才,也想不到昨晚上小皇帝糊里糊涂地失了身。
“老爷,有三位姑娘府前求见。”正当二人讨论小皇帝伤情时,刚刚退下的谭淑贞又来通传。
“姑娘?还三个,叫什么名字?”丁寿趴在床上随口问道。
“领头的姑娘姓顾,还有二位姓郭。”
“她们怎么来了?快请。”丁寿又扭头对梅金书一番交待。
三女在谭淑贞的引导下,穿过层层院落,顾采薇虽说也是出身豪富,仍是惊讶于财神府的奢华布置,出身草莽的郭氏二女更是不用说了,郭依云恨恨说道:“贪官污吏,不知剥削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建成这么大的宅邸。”
“二妹休要胡说。”郭飞云申饬妹妹一句,现在又不是在白云山劫富济贫的时候,何苦摆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莫说姐妹二人还有求于人,只怕连顾采薇都要平白得罪。
郭飞云向谭淑贞告罪道:“舍妹口不择言,还请恕罪。”
“奴婢当不起。”谭淑贞欠身回礼,“这府邸也是万岁爷近些日子才赏赐下来的,与老爷并无关系。”
“这位姐姐说的不错,这宅子原先的主人是邓通,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的女婿。”顾采薇帮着解释。
“还不是仗势敛财。”郭依云不服气地嘟囔道。
“据婢子所知,这邓通经商还算公道。”谭淑贞伸手虚引,将三女引到抄手游廊,继续道:“其实钱财本无对错,只要取之有道,豪富亦非罪过。”
谭淑贞房前止步,“老爷身体不适,只能在后宅见客,劳烦诸位了。”
“好大的官威。”郭依云不屑冷哼道。
“住嘴。”郭飞云瞪了自己妹妹一眼,“你若再胡言乱语,立刻就与我回去。”随后跟着顾采薇进了房间。
郭依云低头想了想,又看了看低眉顺眼侍立一旁的谭淑贞,狠狠地一跺脚,尾随二人进了房间。
房内满是浓浓药味,几女穿过一座镂空疏竹木雕的圆光罩,见内间丁二爷盖着一条罗衾,要死不活地趴在卧榻之上。
“采薇,二位郭姑娘,小兄身子不便,不能起身迎客,见谅了。”丁寿病态呻吟道。
惊呼一声,顾采薇一步冲上前,“丁大哥,你怎么了?昨日不还无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