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肏屄的知识,张晓芬在一天天的积累着。然而却始终没有实践的机会。老六又来找过她几回,她总是能推就推,即使去,也不在别人面前大模大样的和老六亲近,反而拿出了她这个年龄应有的拘谨和腼腆。她藏了个心眼,老六在外面树敌颇多,她怕跟他走的太近了,会被报复。
学校里一干毛孩子倒的确被震慑住了,尽管仍然有人在背后说她的闲话,却没人再敢当面给她甩脸色看。甚至有四五个女生以她为荣,开始每天围着她转,一口一个“芬姐”。
学校里倒是也有几号猛人,但跟“六虎”根本没法比。她稍稍虚荣了些,却还是谨慎的和老六相处。老六倒也没有对她怎么更深一步的索求,他在外面肯定还有别的女人,不然食髓知味,早就该急切的想把她搞到手了。她也确实还小,说是性感,也只能在同龄人里面鹤立鸡群。
临近寒假的一天,她正背著书包去上学——虽说她逃课,但去还是每天都要去的,尤其是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远远的就看见老六跨着摩托车在拐角处抽烟。她慢慢走上前去,怯生生的叫了声:“六哥。”
老六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把烟头吐到地上一偏头:“上车。”
她没敢问去哪,只是小心的跨上车坐好,用手扶着老六的腰。摩托车轰鸣着,碾起一道灰尘冲了出去。
不大会儿,摩托在一个修车门市前停了下来。一个歪戴着帽子,一边帽翅还横着,身穿油渍麻绿军大衣的人听见声音走出来:“哟,这不老六么,啥事儿啊?”
老六转头从她身上扯下书包丢过去:“喏,给我收着,下午来取。”那人接住书包答应着,老六一拧油门,就又载着她跑了。
俩人最终来到一个破旧的院子,老六停下车。她就跳下来,等他支好车,跟着走进一间看不出什么年头的红砖瓦房。
推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两个彪形大汉正敞着怀相对而坐,紧挨着炉子,面前摆几个纸包,里面是生米和熏肉,地上倒着几个啤酒瓶子。
看见老六打了个招呼,又在她身上扫了两眼。炉子上有个水壶,壶嘴冒着热气。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跟老六转到旁边那屋,里面烟雾缭绕,人也不少,男男女女五六个,看见老六推门进来,男人们纷纷喊着:“我肏,就他妈等你了,干什么玩意去了!”
有个二十来岁的女的一眼看见后边的她:“哟,瞧瞧嘿,咱六哥这是从哪拐来的小妞啊!”
老六笑着一摆手:“别他妈胡说啊,这我对象!”
“不对吧,我记得上回在那哪,你不是和……”
旁边一个男的从炕上直起身来,啪的甩了女人一嘴巴:“就他妈你话多,不哔哔能死啊!”女人捂着脸,夹了那男人一眼,坐在炕沿上没再说话。
旁边两个男人一起劝:“你怎么脾气这么爆呢,好好说话不行啊。”
男人满脸不屑的坐了下来:“肏,一天到晚就他妈屁话多,上床就像个死狗一样……上来上来,老六!”
老六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个小包,啪的扔在炕上:“别扯没用的,今儿老弟可不是来听你床上那点事儿的。”
众人哄堂大笑:“就是就是,来来来,开整开整。”
这男人张晓芬倒是认识,前些时候见着一回,老六告诉她,那是“六虎”里的三哥。
屋子不大,一铺火炕占了半边,炕上支了张小桌,几个男人围桌而坐,桌上扔着几副没开封的扑克。另一个女人笑呵呵的站起来,拆开一副牌扣在桌面上:“你们哥几个乐呵儿的玩啊,咱可先说好,不带急眼的,伤了兄弟和气。”
男人们乱哄哄的回答:“二嫂说得对!”
老六脱鞋上炕,把外衣脱了往墙角一扔坐好,小包垫在腿底下,转头斜了张晓芬一眼:“你先坐着啊。”扭头对三哥喊:“洗牌洗牌!”
四个男的吆五喝六的玩了起来,张晓芬手足无措的在地上站着,还是那个二嫂过来,让她脱了衣,给叠一叠放在了墙角的柜子上,然后拉着她坐在炕沿边。二嫂穿了件红毛衣,看着得有三十多岁,和张晓芬她妈差不多大。她上下端详了一下张晓芬,暗暗叹了口气,才细声细气的问她:“老妹儿,你家哪的啊?”
“我五矿的。”张晓芬回答。
“多大啦?”她又问,不等张晓芬回答,随即又说:“算了,你渴不,我给你拿汽水儿去。”
张晓芬刚说不用,她已经起身走了出去。被扇了巴掌的女人穿了件紧身毛衣,胸不小,坐在炕沿边抻着脖子看三哥手里的牌。张晓芬也扭头看了看,看不懂,于是又转过头来看屋里的摆设。屋里破破落落的,没啥玩意。灰泥抹的墙面,报纸糊的棚熏得焦黄,正对面的墙上贴了张伟人画像,也熏的焦黄,下边写着: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一边的墙角是个矮柜,上面堆着三件衣,一件是她的,另外两件一红一黄,看来是另外两个女人的。——男人们的衣服都堆在炕稍。左边是她进来的门,挂着个黑布订着革边儿的厚门帘。右边墙上还有个门,挂着个旧绿门帘,看样子里边还有个屋。
不大会儿二嫂拿着一瓶汽水进来,在炕沿下掏出一个拴着绳的铁片起子,起了盖儿递给她。她接过来,炕上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抬起头喊了一嗓子:“二嫂你这不对啊,伺候局儿不管水啊!”
二嫂笑呵呵的回答:“有,有,炉子上坐着开水呢,我给你们倒去。”
刀疤脸又喊:“喝那玩意干啥,一点味儿都没有,把四癞子的啤酒整来呗,那玩意喝着得劲!”
二嫂笑着答应了,转身出去。紧跟着一个脑袋就从黑布门帘边上拱进来:“我肏,买酒你他妈钱了么就喝?”
炕上的男人们一齐哄堂大笑:“赶紧他妈拿来得了,一会儿他赢了给你分红!”
二嫂用个小筐,拎进来五瓶啤酒,起开给男人们人手一瓶,毛衣女人也有一瓶。她自己却不喝,只是在地上转来转去,一会儿给拿烟灰缸,一会儿拿个痰盂。
毛衣女人抻头看了一会,忽然伸手点着三哥手里的牌:“这个……这个……”
三哥灌了口啤酒:“这样……行啊?”转过头往桌面上一摊:“嘿嘿,老子瘪十勒个八!”
结果另外三人哄堂大笑:“那就对不住了啊三哥。”翻开牌来却是都比他大。
三哥满桌子划拉着看了看三家的牌面,突然一拍桌子:“我肏,我他妈要不这么做,起码还能保两家的本儿!”回手一个大嘴巴子抽在毛衣脸上:“妈了个屄的,就他妈听你的听坏了!”众人又乱哄哄的一顿拦。
二嫂把毛衣拽进了挂着绿门帘的里屋,转过头回来又看见张晓芬,于是也把她拉进了里屋。里屋和外屋差不多,通着一铺炕,上面铺着些被褥,另一边地上乱糟糟的堆了些破烂。张晓芬看毛衣坐在炕沿上,捂着脸眼泪汪汪,有心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在屋子里干坐着,就听见外屋男人们有的笑,有的骂,二嫂穿插着说两句调剂的话,不时响起洗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