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裸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是赖威。这些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她不是做梦,她失贞了,唯一庆幸的是这两天是安全期,怀孕几率极低,否则真的会万劫不复!”
她双手捂住脸,任由泪珠从指缝中迸出,咽喉发出无助的哽咽,也是她的啜泣声惊醒了旁边的男人,他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情景,他坐了起来,似乎慌了神。
“小雅……”他轻声喊着女人的名字。苏雅瞪着眼前夺去自己贞操的男人,她恼羞成怒,举起粉拳用力的捶打男人的胸膛,直到双手酸软。
赖威没有闪躲,当她发泄完了,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小雅……你……我……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
苏雅猛地叫道:“够了……你不用解释!我不想听!你滚!”她手忙脚乱的找到衣服穿好。
赖威也用被单裹住身子,他跪在地上,狠命的大嘴巴子抽自己,一边说道:“我……我不是人……我该死……都是酒精害的……你原谅我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苏雅怒火中烧:“对!你不是人!你是禽兽!不!你禽兽不如!赖威,你太让我失望了,是你亲手把我对你仅存的一丝好感彻底抹去,你卑鄙,你无耻!你利用我对你的同情,把我忽悠到这山沟来,玷污了我的身体,你毁了我,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居然还有脸乞求我原谅你,简直痴心妄想!我要报警,现在就要报警,我要你蹲大牢,在高墙铁窗中忏悔!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残生!”
一边骂着,一边找到了手机,却发现没电了,于是她插上了电。
赖威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小雅,我是真的太爱你才做出这种事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我求你不要报警,想到以后不能再见到你,我还不如死了算了,你杀了我吧,我宁愿死在你手上。这样起码,你能记住我一辈子。”
“看不出来啊,赖威,你真恶毒,你把我拉下天堂,现在自己要下地狱了,还要拽上我,杀你?你以为我不敢?我只是嫌你溅我一身血!你要真想赎罪,你就应该自己到派出所自首,那样至少我还认为你是个男人。赖威,别让我瞧不起你!”
“我不是不想去自首,而是我不能去,我求你了小雅,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我老娘养老送终之后,我一定去自首!”
没想到这个恶人在紧要关头还是想着孝顺的,苏雅一声悲叹,可恨之人竟有可怜之处!她心软了,她彷徨了。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喊声:“大威……大威!你妈不见了!”
听到此消息,两人都是一惊,苏雅顾不上赖威,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情绪,开门出去了,赖威赶紧找衣服穿上。
“伯父,什么情况?”苏雅问。
“我昨晚喝多了睡得有点沉,刚刚醒来,发现人不见了。”赖父心急如焚。
“你先别着急,说不定是去外面散步了呢。”
“不会不会,她手机都没带,我们之前说好了,无论去哪里,都得把手机带上的。我是担心她想不开,寻短见了。”
说着,赖威就从楼上下来了。赖父又说:“大威啊,你看要不要报警?让派出所帮忙找找。”
听到报警一词,赖威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还是……先别报吧。”
苏雅一听,用鄙夷的眼神怒视了他一眼。如果目光也有杀伤力,他现在早已遍体鳞伤。
“毕竟失踪还没到24小时,派出所也不管。”赖威接着说。要不还是去房间找找她有没有留下字条什么的,说着就走进赖母的房间。
居然真的让他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他读了出来:当你们看到留言的时候,我已经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请务必不要找我,我会自己寻找一个生命的归属。
我今年75岁了,人生的路已经走到尽头,死无所惧,感谢老赖50多年来的照顾,当年知青返城我没有选择回去,至今仍不后悔,与你结合是此生最大的幸运,若有来世,希望还能做你的妻子,为你养儿育女。
言至此,我心中有愧,大威已过甲之年,至今仍膝下无儿,今日之前,我一直遗憾儿子孑然一身,忧其孤独终老,无子送终。今日见小雅,倍感惊喜,此女子美丽端庄、知书达理,值得我儿托付一生。你二人虽未成婚,在我心中,已将小雅视为儿媳不二人选,大威,你要善待她。
小雅,我儿虽年过半百,劣根难改,望你从旁敦促,谨防他走入歪路,堕入深渊。庄子有言:“能不龟手一也,或以封,或不免于洴澼絖,则所用之异也。”
眼神不会骗人,我相信,他真心爱你,还望尽早成婚,早生贵子,以续香火,夫妻齐心,共创未来。
老头子啊,你才73岁,还年轻,老赖家长寿众所周知,你爸活了102,你爷100,二爷103,这么算来你人生还有30年,长路漫漫,不宜独行,邻家寡妇吕李氏,年龄45,育有一儿,为人心善,自我病,多次赠医送药,经我试探,对你有意,可共度余生。梁二英绝笔。
赖威读完留言,神情悲凉。赖父已经老泪纵横,苏雅也不好受,虽然不久前她失去了贞洁,还是被这个人的儿子夺去的,但这个只相处了半天的善良绝症老人,她是不可能恨得起来的,要恨就恨赖威这个王八蛋。
此时忽然听到赖威说道:“爸,要不还是报警吧,让派出所帮忙找找,现在有字条估计他们还是会立案的。”
老人擦了擦眼泪,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不用了,你妈既然说了不想我们去找,就是想保留最后的尊严,她不想让我们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们就算把她找回来,她还是会走的,由她去吧。”说完一声长叹。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没等回话,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个袋子。是个中年妇女。
“老赖,嫂子在吗?我今天一大早,去城隍庙祈福了,给嫂子求了一道护身符,还有一些中药,就一并带过来了。”
“他吕嫂啊,谢谢你,东西先放下吧,你嫂子她出去了。”赖父答到。
“吕嫂?难道是赖母在留言里说的吕李氏?”苏雅心想。
“那行,我先回去了,回头我再来看嫂子。”妇人刚走两步,又停住了,她回头问道:“对了老赖,你前两天去县城,我托你买的玩具枪买到了吗,我拿回去给我儿子。”
“买了,我跟你说,我给搞了个仿真枪,看着真真的,你儿子指定喜欢,不过就是没有子弹,老板说不能卖给我,那玩意能伤人。”
“行,差不多就行了,小孩哪懂这个。拿给我吧。”
“你看我这记性,我不知放哪去了。”
“在我房间呢,差点没把我吓死。”一旁的赖威说道。
“哦,肯定是那天我买东西回来给你收拾房间,不小心落在那了,我现在就去拿。”
妇人走后,赖威问父亲:“爸,您真要和她一起啊?”
“我看还行,你觉得呢。”赖父淡淡说道。
“我不知道,您看着办吧。”赖威瞅了一眼苏雅,低下了头。
经过一番折腾,苏雅考虑到如果报警的话,赖威入狱,对这个家庭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罢了,她叹了一口气,对赖父说:“伯父,既然这样,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了,我学校还有事情,明天又是返程高峰,我想现在就回去了。”
老人略感意外,看了赖威一眼,说道:“你们一起回去吗?”
没等赖威开口,苏雅抢着说:“我先回去吧,大威在这陪您待多两天。”
赖父盯着赖威的眼睛:“浑小子,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你是不是惹姑娘不高兴了?”
赖威低头不语。
赖父又对苏雅说道:“小雅,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就当给老头子一个薄面,先不跟他计较,一起回去,好吗?”
苏雅想了想,不好和他辩驳。便佯装答应了。她从楼上拿下行李箱,,启动了车子,赖威沉默着跟上了车,道别老人后,向外驶去。
苏雅打开导航,找到最近的汽车客运站。停了车,冷冷说道:“下车。”
“小雅……”赖威喊着她的名字,似乎心有不甘。
“你非要我踹你下去吗?”苏雅厉声道。
赖威心中有愧,只好默默的下了车,看着苏雅的车子慢慢远去,他倍感失落,这种感觉比她母亲离家出走,甚至比她妻子去世还要难受,他恨自己为了图一时之快,没有顾及后果,却又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他瘫坐在路边发呆,不知何去何从。
也不知过了多久,是一阵阵救护车的鸣笛声把他从迷幻中拉回现实。不知为何,他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小雅吧?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呢?”他自我安慰着,却是越安慰心越慌。
“淡定淡定,先看一下朋友圈,现在的人,什么大事小事都往朋友圈发。”
赖威划着朋友圈的手都不由的发抖。
终于被他发现了蛛丝马迹,一位老乡朋友圈里写道:“今早十点左右,客运站往河东方向发生一起严重车祸,女司机貌似有自杀倾向,直闯红灯与一大货车相撞,生死不明,有图有真相。”
但是由于角度问题,赖威在图中只看到大货车男司机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的情形,却不见小汽车和苏雅。他暗骂道:“肏,拍个照也不拍清楚点。上天保佑,小雅没事的……”
他几乎是狂奔着跑到医院。到了急诊接待前台,问道:“请问刚刚送过来出车祸的女司机怎么样了。”
护士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救回来,送太平间了。”
赖威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忽然身后传来一女声:“护士,请问去哪里缴费。”
是苏雅,肯定是她,赖威连忙起来,转身一看,果然是苏雅,他抑制不住的兴奋飞奔过去就想搂她,苏雅一下躲开了。
“你没事太好了!”赖威转哭为笑。
“擦破点皮,死不了,你惺惺作态给谁看呢?再说了,要是我真死了,你应该高兴,那样就没有人知道你做的龌龊事了。”声音比从前更为冰冷,犹如一盆冰水扑面而来。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赖威伤心透了,仿佛自己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过错,他转头离开,没有回头。
苏雅没有理他,根据护士的指点,向缴费处走去。刚刚大货车与小轿车女司机相撞的时候,她刚好经过,一个急刹导致受了点小伤,那一刻,她与死神离得那么近,最先浮现出的是丈夫的影子。
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不洁之身,当下该如何与丈夫解释,应该告诉他实情吗?
他会提出离婚吗,以自己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离婚,但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很多这样的夫妻最后都在痛苦和猜疑中度过,与其两人痛苦,不如我一人承受。
瞒着吧,只要我不说,他就不可能知道。赖威?谅他也不敢说,就算他说了,我也可以否认。对,就这样决定了。瞒着他,最好能瞒一辈子。
晚上回到家里,程辉很高兴:“老婆,回来了?”
“回来了。”苏雅低声应道。
“怎么好像情绪不高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程辉似乎觉察到什么。
“是啊。”于是苏雅把赖威母亲离家出走的事情说了出来。程辉听了也是一阵唏嘘,说道:“现在网上也很多类似的新闻,可实在也没有办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也尽力了,你也别多想了,开了半天车也挺累的了,先去洗个澡解解乏,我给你做菜去。”
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洒在她晶莹如玉的肌肤上,她用沐浴露一遍又一遍涂抹身上,手指深入阴道抠挖时感到一阵疼痛,想到昨晚赖威粗大的鸡巴撑开自己的阴道在里面往复抽插,热泪再次夺眶而出,心想:“就算洗上千遍万遍又如何,体内的污垢能洗掉吗,自己终究再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吃饭的时候,闲聊了几句,程辉忽然想起一个事情来。
“对了,老婆,昨晚你小姨打你电话没打通,打到我这了,她很快要回国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很久都没见她了,都有点想她了呢。”听到这个消息,苏雅整个人开朗起来。
小姨名叫沈梦婷,虽说是小姨,实则只是妈妈的堂妹,比苏雅只大了一岁,她不是南州人,在外地长大,所以小时候没什么交集,后来在帝都念的大学,比苏雅大了一届,所以那时候都不敢叫小姨,都是称呼她为婷姐或者直呼其名,当时两个人关系很好,是无话不谈的闺蜜。
小姨念的是心理学,硕士毕业之后,苏雅的妈妈沈燕给她介绍了一门婚事,可谓是门当户对,对象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刘勇,是南州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主任医师,号称“南医第一刀。”
刘勇的父亲刘志刚,是南医的院长。
小姨与丈夫两年前双双出国镀金,据说是攻读博士学位了,好长时间没消息,没想到突然就回来了。
10月9日,八天的长假让师生们都显得有些疲惫,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假综合症吧。
可有一个人却显得与众不同,远远就瞧见他高大的身影,只见他立在大门旁,见人就打招呼,精神抖擞的样子让很多年轻人都自愧不如,他就是赖威,说实话今天他很高兴,一大早就被上司的电话吵醒,说是门卫老董生病了,今天开始他就要到学校门口当门卫,直到老董回来。
这个消息真是振奋人心,因为这样一来,他每天都能看到他喜欢的女人了,而且每天至少两次。
自从那天从家乡回来,他一直很郁闷,现在总算能笑出来了。
苏雅住得离学校不远,平日里多是走路上班,一大早过来远远就看到那个男人,刚刚缓过来的情绪又被牵动了。
她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看他,直接无视他,但男人还是像对别的人那样有礼貌的点了点头:“苏老师,早上好。”
苏雅没有理会他,仿佛她压根就没听见,但她的心里却是暗流涌动,到底是什么心情,是失望,是厌恶,是憎恨,还是别的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总之就是,不想见到他,因为一见到他,无形中就是提醒自己已经失贞的事实。最好他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那样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事情了。
杀人灭口!这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她真的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以自己的体力,可操作性几乎为零,而且风险太大,就算成功了,也难逃恢恢天网,只能放弃。
让他离开!离开学校,离开南州,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慢慢淡忘自己受过的伤害,重新生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