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傍着电波塔的鱼尾灰sE建筑中,稀稀疏疏的孩童将一道洁白胜雪的倩影撞得或隐或现,後面又有几个滑着手机的父母慢条斯理地从白影中央穿过。
但花代却不甚在意,她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只是被这些人当作特别一点的波斯地毯般踩过的廊道。
随着收缩和扩张,海月水母时而似荧烛点点,时而似落英缤纷,在玻璃地板下开着无声而不散的舞会。
「小鬼!不要在任何有水中生物的平面上嘻笑打闹,工作人员应该一开始就提醒过你们了吧!还有你们这些做父母的,怎麽可以成天只沉溺於手机屏幕里呢?好好实施家庭教育可以嘛!」
两津连珠Pa0似的吼完後,双手抱x,回到花代身边,仍气得牙痒痒的。「这个时代,小孩少就算了,做父母的要麽过分宠溺,要麽过度冷漠。真不知日本还有什麽未来可言。」
「过去,我印象中的日本,孩子就和这些水母一样多,笑声与活力,填街塞巷,让人走到哪里都不会感到寂寞。」花代望着忽明忽灭的水母,唇角扬起一抹平静的笑影。
两津若有所思地望着花代,片晌後才发现她截至目前都没落过一滴泪。
「花代,你和那位朋友很要好吧?就是相约在高楼碰面的那位。」东京大水槽後,因忽然现身的鲨鱼而欢声雷动的人cHa0中,不想探人yingsi的两津,终於尽可能委婉地问道。一方面,也是因为心中卡着不祥的臆测。
「是的。」水光更易,花代的星眸染上一层虹光。
「对方是个男孩。」彷若读出两津的好奇,花代继而道,「说来羞赧,明明认识没多久,我就深信彼此将一辈子陪伴对方,永不分离。」
是时,一团和小客车一般大的白光掠过眼前,冲散另一波静默。
两津在这一波兴奋叫闹中,凝睇着花代ch11u0lU0的心。他灵光乍起,忽然用拳头击了一下手掌。
「对了,我真是个白痴!」
「两津?」
「我们就在它的旁边。走!我带你去看日本最高的建筑,将东京揽入眼帘!」
居然没见过,还真小家子气。不然,下个周末我们一起去吧!
花代浑身一颤,并任由两津将自己cH0U离满脸困愕的人群。
满载乘客的金属盒子,恍如一只苍鹰,把握着最後一缕天sE,振翅高飞。两津感到搭在手臂上的指关节倏然收拢,低头只见花代惨无血sE地紧咬下唇。
数秒後,电梯悄声打开,疏密有序的JiNg微市街在白sE斜柱後灿灿生辉。
两津热心地指出几个已缩成乐高积木的着名地标,以及几条朝天涯地、隅委蛇而行的河川,才缓解花代郁郁不安的情绪。
奇怪,难道她有惧高症不成?可是她不是一味地想爬往高处吗?两津暗忖着,左右无解。恰巧此时前方知名观景点空了下来,他就推着花代,让她先一饱眼福。
花代被毫无预警地推往一面布满鞋印的玻璃上,下方是远隔四百五十公尺的摩天大楼、马龙车水……
她瞳孔紧缩,深深倒cH0U一口气,彷佛榨乾了整颗地球的空气。
「这座电波塔於2012年隆重开幕,当时它可是世界第一高的建筑物,超过台湾的台北一零一。当然,晴空塔仍被杜拜的哈里发塔追过,毕竟新新日变嘛,这也是迟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