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连喂了几声,我深呼x1两下才回应,免得她听出我的哭腔,空惹她不安。
听我讲完一切都安排妥当,她还是跟我説:“不行就回来吧,咱内蒙有的是工作,也是有前途的。”
这是自从她得知我要远赴南洋以後最常念叨的一句,在家听着很是厌烦,可如今在这异国他乡听了,却让我的眼泪流得更加凶猛,怎麽也止不住,声音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哽咽起来。
藉口飞机上没睡好又困又累,匆匆挂断电话,我捂着眼睛哭得不能自已。在那一刻,我方知自己T内竟有如此多的泪水,像是永远不会g涸似的,不停流淌。
“哎呀,你这哭什麽呀?快别哭了,我看你都快哭晕过去了。”在我哭了将近半个钟的时候我下铺那位中午怂恿我住下来的大姐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估计是实在忍受不了我的cH0U泣声。
这大姐像是极热Ai网络剧,笔记本电脑里播放的电视剧也没舍得关掉就开始问我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像是要我转移注意力。
“来,吃点枣,我刚买的,很甜。”
我哭得脑袋又晕又痛,可又停不下来,所以一边cH0U泣一边往嘴里塞枣,吃到第三颗的时候才逐渐平静下来。
“哎,刚来都不容易,不过很快就习惯了,没事的,慢慢来。”
这大姐面白人瘦,脸窄眼细,嘴尖牙长,人倒还热心。吃了她的甜枣,听完她宽慰的话,我想收拾一下行李,才想起来这房间没有衣柜,索X把行李箱往边上一推,铺好廉价海绵床垫和娘亲给我准备的床单立刻睡得不省人事了。
乘一宿的飞机,加上一整天奔波折腾,又哭了个痛快,那一觉我睡得极深,深到屋顶角落的蜘蛛网,头顶苟延残喘的大风扇,身侧肮脏的破布帘子,身下愈发黏糊的床垫,床头嘎吱嘎吱响的房门,甚至刚下班回来的其他房客的谈话声都没能阻止我睡它个天昏地暗。
“小妹,醒醒,快醒醒!”
被下铺的大姐叫醒的时候我还有些头晕,那种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在家睡下午觉睡到天黑还未醒,然後娘亲便一边抱怨一边喊醒我去吃晚饭。那会儿阿爹还在世,一般那个时间他刚好把牛和马赶回家,喂水给它们喝,然後把它们赶进各自的窝,再把一直在外头疯玩的姐姐喊回家,一家四口的晚餐时间也就开始了……
可这里是新加坡。
“怎麽了?”
“哎呀小妹,我喊你半天了!怎麽叫你都不醒,我还以爲你晕过去了呢!”
“没有,就是太困了。昨晚飞机上太难受,没睡着,我再睡会儿。”
“还睡?别睡啦!这都几点了?你这一天也没吃什麽东西吧?快起来吃点东西,一会儿睡到半夜你饿醒了可没东西吃嚎!”
“我没胃口,就是困,我再睡会儿。”
“听大姐的,别睡了,我煮了面,你跟我一块儿吃,快起来,吃完你再睡,不然你这身T哪儿受得了!不饿?不饿也得吃点儿!”
实在拗不过大姐的好意,我爬下床跟着她到了油腻腻的厨房。大姐帮我盛了满满一碗挂面,里头没有菜没有油甚至没有盐。本就不饿,加上嘴刁,我戳了几口面便实在难以下咽。
大姐看出我这人难伺候,摇了摇头説:“哎呀,你都不怎麽吃啊,我这也白煮了。我平时吃东西都不喜欢放油盐的,这样b较健康。”
恰恰相反,我平时吃的都是重口味,刚刚咽下去那几口已经是我力所能及的了,也就不好意思地反复谢过大姐的好意,我默默洗了碗筷。
这便是我在新加坡遇到的第一个室友,从头到尾她没有跟我提及她的姓名,而我只顾着伤感,也没有来得及过问,只知道她是中国河南人,有一个儿子在读高中,她爲了养家糊口在新加坡一家洗衣店工作八年之久,收入稳定,日子过得也算自由。
她曾説,能遇上我这来自内蒙古的小姑娘也算是缘分,而我们的缘分,刚刚开始没几天,便匆匆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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