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启兴道:“我也要走。”
管家道:“义王,恕臣无能,你跟着侯爷只会更危险。”说完看了看楚山河。
白启兴退了两步低声道:“危险?我跟皇叔在一起为何危险?”
曾凡破口大骂道:“妈的,怎么又来了些不是人的家伙,照着样子来百十个江湖高手也不够他们杀,真是该死。”
这不是天下打乱,一切都有挽回的余地,一阵雄浑豪迈的号角声悠悠扬扬的飘来,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人们心中想道:“这不是军场上的号角声吗?怎么在这里出现了?”所有人心中都疑惑。
眼见一队重甲军缓缓向这座宫殿行进,任何喊杀生都没有盖过这号角声,尤其是在回音如此清澈的皇城之中,所有人纷纷退了下去。
在楚山河身边的鱼小丸问道:“这该不会是你搬来的救兵吧。”
楚山河笑道:“我可没请这路神仙。”
为首的人身穿一身素袍,面容可亲,是一位非常慈祥的老者,后面跟着三匹马,有两匹马上坐着身穿甲胄的将军,中间一匹马上坐着的人没有穿军甲,一身素衣。
楚山河远远望下来道:“关丞相?”
那为首的老者是关海升,两位将军一位是关则平,一位是关则安,中间那位是关则宁。
关海升下了马,缓缓向大殿走来,身边自有开路士兵将台阶上的尸体扔到一边,勉强开出一条血路。
关则宁未看楚山河一眼,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位老丞相究竟要做什么。他来到高出,道:“如今白氏天下大乱,我关家理应出手相助,但是奈何白家出了一堆扶不上墙的货色,所以这皇位当有强者来居之。”
曾凡道:“老头子,你说的强者莫不是你自己吧,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关海升道:“那你觉得老夫此番前来是为那般?”
关则宁眉头略微一皱,曾凡却无言以对。
楚山河笑道:“为何?”
关海升道:“兵。”
楚山河道:“我们都有兵。”
关则宁突然大声道:“三百万够吗?”
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有人道:“什么?三……三……三百万?”
楚山河道:“看来你们蓄谋已久了,恐怕除了‘南天门’所有地方的兵力都被你门调集过来了。”
关则宁道:“没错。”
楚山河道:“好厉害的关丞相。”
关则宁道:“如今天下大势还在你手里掌握着,你让不让位?”
楚山河看着眼前的景象道:“杀三百万重甲军这代价太大了,远非这些诸侯军马所能比的。”
澧州侯道:“天下大势为什么只有他一人说了算,关丞相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关泽宁道:“你们胜得过白依山吗?”
曾凡道:“如何胜不过,我们这么些人,你若不来搅局,白依山就是具尸体。”
关则宁道:“我观你们这群宵小之辈,怎可与白依山相提并论。”
充州侯道:“丞相,你讲话可要负责任呐。”
关则宁冷哼一声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了一个白依山这是无能;白依山提剑斩太子这是胆识,你们可有吗?”
充州侯道:“现在我们不就在斩太子吗?”
关则宁道:“这里有太子吗?”
充州侯沉默不语。
关则宁道:“这里没有太子,就算有也只是你们心中自己认为的,简直是无中生有,当年若不是白依山让位,这天下岂能容得你们胡来?”
充州侯道:“这……难道不是白依山的错吗?”
关则宁道:“错?若是错,那你们现在不也是在犯错吗?如今的你们跟昔日的白依山有何不同?你们现在就不是乱臣贼子吗?”
充州侯道:“你现在不也是乱臣贼子之为吗?”
关则宁道:“我们关家本就是替你们白家保山河的将士,如今白家乱矣,我岂能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今日的皇帝是白依山,绝对不是你们。”
充州侯道:“这……还真是无法反驳啊,我只想问你到底来是干什么的?”
澧州侯道:“当年白依山让位于白易川那是他的事情,如今情况可不同。”
关则宁道:“如何不同?白依山死了吗?既然没死那大行皇帝也只是暂摄国政,代为皇帝。”
澧州侯道:“好一个暂摄国政,代为皇帝。”接着澧州侯道:“能有今天难懂不都是昔日白依山埋下的祸根吗?试问朝中文武群臣有哪一个愿意让白依山来做皇帝呢?”
关则平道:“大胆,有哪一位敢说个‘不’字,我必先斩他首级。”
楚山河听到这里也有些疑惑不解,他没有看透关海升、关则宁究竟在想什么。
充州侯道:“你不会真的要扶持白依山上位吧?”
澧州侯道:“我们依然可以阻止你。”
关则宁道:“你们还是赶紧乖乖的离开吧。”
楚山河道:“关丞相你在强词夺理。”
关则宁道:“强词夺理?我就问你,你这皇位到底是坐还是不坐?还是想将这个位子交到毛孩子手里?若是不坐你白依山还回来做什么?”
楚山河道:“坐与不坐那是我的事情。”
关则宁道:“好,说得好,但是我就保你坐皇位。”
楚山河道:“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坐了。”
关则宁深吸口气接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楚山河笑道:“丞相的故事一定很有趣。”
关则宁一改往日的谦逊态度,道:“故事是这样的我有三百万重甲军,小到围皇城三面,大至围原州城其三面,只留下了北面一门可出入,所以你们所有人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路杀光我三百万重甲军登基坐殿,第二条路从北门走吧,永远都不要在出现在这里,这个故事可还精彩。”
澧州侯道:“真是太有趣了。”
曾凡低声道:“你们白家的事真他娘的麻烦,一出接着一出,老子都快被你们折磨疯了。”
楚山河道:“故事虽然有趣,但是丞相,这里不应该是我说了算吗?”
关则宁道:“我怕你的心不够硬啊。”
楚山河对关则宁道:“你似乎很有道理,做皇帝一定要心硬吗?”
关则宁道:“你很聪明,一个人的智慧可以弥补他的心软。”
充州侯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关则宁道:“聪明人应该留下吗?顺便说一句,我们当中有一个人死去所有人就有面临屠城被波及的危险,我们的将士不死不休。”
澧州侯看了看楚山河,转头对身边的人道:“我们撤。”
充州侯道:“撤。”
殿下除了楚山河的人未动,其他人都相继离开。
关则宁对楚山河道:“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你对白启兴打算怎么做?”
楚山河道:“这不关丞相的事,丞相现在你是不是应该随我入殿议事?”
关则宁道:“那暂且不理会白启兴,不过议事?为何?”
楚山河道:“因为我现在是皇帝。”
关则宁道:“哦?是吗?谁说的?”
楚山河心中似乎有些明朗但是他只想亲自听到答案,道:“丞相。”
关则宁认为对付一个白依山和父亲关海升远比对付一群诸侯省力的多,所以他决定不如把白依山推到顶峰然后直接将他推下去,所以才有了方才的唇枪舌剑。
关则宁道:“谁承认你是天下的皇帝?如果你非要人承认,那我也可以,不是吗?”
楚山河感觉抓住了一柄剑,但是当出手的时候才想到自己根本不会武功而且握着的剑还是柄木剑,无奈地苦笑。
八位阎罗、六位楚山河的生死之交,就算文崇礼不出手,剩下的人出手也极有可能杀掉关则宁。关则宁也看出楚山河身边的人都绝非等闲之辈,于是关则宁道:“你们敢杀我吗?还需要我把刚才的话重申一遍吗?
不妨再告诉你们一个故事,实际上我这里有一百万重甲军,而另外两百万分别有一百万埋伏在北面出城的必经之路,一百万已经控制了原州所有的百姓,所以只要你们敢杀我,这控制原州百姓的一百万会将百姓屠尽,让这座城成为一座死城,而且知道最后一位士兵倒下方才结束。”
楚山河苦笑道:“我应该相信你吗?你一下子讲了两个故事,陈述的事实只有一个,但是造成的结果却有两种,所以我应该相信你吗?”
关则宁道:“我有让你相信的意思吗?”
楚山河道:“丞相实在是一位强敌,不过你对你做的事情不后悔吗?”
关则宁道:“今生为人,力争天下,半世为君,得道治国,何来后悔?”
楚山河道:“丞相心志当为天下第一人。”
关则宁道:“你不是一个为权力所动摇本心的人,做的很多了,当属人间清君子。”
鬼首阎罗道:“我们可不是清君子啊,我们杀人如麻。”
楚山河道:“大家不要妄动,我们没有胜算。”
文崇礼道:“你要让位?”
楚山河道:“事已至此,不得不让。”
关则宁道:“好,你真的很聪明。”
鱼小丸心中暗想道:“好狡猾,我现在才明白楚山河这一路走来为什么如此谨小慎微,能假手于人便假手于人,若是他亲自露面单说一个丞相都可能斗的死去活来,别说再加上其他诸侯。”
楚山河道:“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但是我会死吗?”
关则宁道:“你可以活着出去,而且我也杀不了你呀。”
楚山河带着人就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一支赤箭向关海升飞来,没有人挡住它,关海升被一箭射中,楚山河见状道:“关老。”飞奔向关海升,背起关海升便借机奔西而去。然后对他的人道:“带上白启兴走。”
关则宁也是微微一怔,心中突然松了口气。
楚山河一路上只看到虚插的旌旗却无一兵一卒,心中顿时明白,一边走一边笑道:“用兵之道诡诈也,实而虚之,虚而实之,丞相果然智谋过人,想必丞相已经将两百万兵力在原州的北门布下了口袋阵,他是一个人也不想放走啊。真巧我带着关老离开一定会选择避开诸侯所走之路而走,这下正好来了个避实就虚,只是不知众位兄弟如何得脱。”
关则宁趁机发怒道:“何人敢在此造次。”关则平、关则安已经飞身下马向关海升跑去,可是他们还是没有楚山河快。
他们下令,所有重甲军朝箭矢飞来的方向蜂拥而上,阎罗们、雨小丸等人带着白启兴已经离开。
此箭究竟是何人所发,乃是赤箭天。原来自打关则宁表露出要称帝的决心时,柳先生知道今日关则宁去搬兵,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不顾酆州侯的盟约欲要私自称帝,心中便想道:“酆州侯可能已经被他给杀了,而且自己还一直在被关则宁玩的团团转。”于是他跟赤箭天等人暗中谋划,乘人不备之时无论是谁只要是管家的人就给他们放冷箭,让关则宁变成一只弑杀的疯狗。所以赤箭天离开后又折返回来,躲在暗处,看准关海升毫无防备一箭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