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辽王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丫头们陪明珠回了一趟娘家,进一步确立了乌拉头人在吉林周边部落中的绝对权威。
七月底,辽王等人又到了西辽河的双辽城,没想到这里不仅有明月的娘家人,还有燕、齐、宁三王和他们带来的千军万马!
原来,随着宁王之国,齐王北上,被老朱冷落了一年的燕王突然收到了圣旨。
老朱让他重掌军权,统率大军再次北伐,追剿北元太尉乃儿不花。
燕王来不及悉心筹划,就匆忙带着北平的两万大军出喜峰口和齐王一万兵马会合,到了大宁府后又拉上宁王的两万兵马,浩浩荡荡向西辽河草原深处前进。
燕、齐、宁三王五万大军,战马一万、兵车三千,连营百里,巍巍壮观,说公款旅游也可,说野营拉练也行,可把第一次出塞领兵的小宁王朱权给牛逼坏了。
只见他带着一帮亲随在草原上纵横驰骋,打着北伐的旗号,驱牛赶羊,吆五喝六,要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
草原上安分守己的蒙古各部却给吓坏了,纷纷牵牛赶羊,向靠近辽王飞地的双辽城转移。大家又公推和辽王关系最好的阿扎失里向双辽群牧所千户张斧打探情况。
张斧不敢大意,赶快派人前去查看情况,发现竟是燕王、齐王和宁王三位王爷,亲自率领五万大军来了。
张斧赶紧亲自前往北伐军大营拜见燕王,禀明情况:“燕王殿下,此处蒙古各部虽归大宁都司泰宁卫管辖,但因该地各部最初降于辽王,辽王已许诺各部只要遵守大明律法,仍可在旧地放马牧羊、安居乐业。不知诸位王爷到此,是何公干?”
燕王倒也通情达理,说道:“不要惊慌,本王只是奉旨追剿反叛的乃儿不花残部,顺便陪宁王熟悉熟悉边塞军情,过几天就回去的。”
张斧又客套了一下:“那好,就请三位王爷到双辽城歇歇脚吧。”
没料到早对小辽王和双辽城充满了好奇的三位王爷竟然一致同意,各带一千骑兵来到了双辽城。
双辽城乃是辽王在蒙古草原建立的第一实验城,长期孤悬蒙古各部之中,和广宁、沈阳、长春都有千里之遥,前年又遭遇小哈拉章的袭扰和旱灾,各方面的发展都远远落后于辽王治下其他各城。
特别是在泰宁卫划归大宁都司后,双辽城已经成为辽王府在宁王辖区上的一块飞地,其存在的寿命全看朝廷的考虑和宁王的脸色。
辽王受到朝廷的敲打后,只好暂时放弃沿西辽河继续向蒙古草原进行蛙跳的计划,转而把双辽城改成一个类似后世朱日河这样的军事训练基地。
双辽城的作用除了就近监视蒙古各部、放牧军马外,就是把辽王府护卫各营轮流拉到基地来轮训,搞什么红蓝对抗演习。
即便如此,双辽城的规模还是让北平都司和大宁都司下辖的独立千户所相形见绌。
今年春天西辽河解冻后,来自广宁和沈阳的人员和物资,源源不断涌入双辽城,一座巍峨的青砖包心新城在原来的木栅土垣围成的旧城旁边拔地而起。
北边水门码头已经完工,直抵西辽河。
工匠们正利用从抚顺水运来的水泥和青砖,修砌最后的南城门。城墙每隔一段就修建一个空心马面敌台,战时足以容纳万余军民。城内军营、民房、市场、粮仓等建筑,全部经过重新规划,秩序井然。
原来的旧城现在变成了辽王的马厩。其中,辽王最珍贵的七十匹长相俊逸的阿拉伯马已经在此开花结果,有了二十来匹纯种马,以及五十多匹混血马。
城外,两万亩水稻结满了沉甸甸的稻穗,长势不是喜人,而是有点吓人,看样子每亩收成有南方水稻的二倍之多,保障群牧所常驻兵马口粮应该绰绰有余。
最让三位王爷感兴趣的,还是供辽王护卫搞红蓝对抗演习的训练基地,什么刺杀、攀援等训练科目和训练道具都让人耳目一新。
燕王、齐王和宁王为了体验这种全新的训练模式,各派数支精锐和张斧的部队对抗了三天,竟无一胜迹!
当辽王到达双辽的时候,双辽城外方圆二十里的草原都快被燕、齐、宁三王的战马给啃秃了。
远道而来的婉清、婉君见状,大失所望,掉头就嚷着要到呼伦贝尔大草原去。
朱植只好让明月、明珠带着女子卫队护送着婉清、婉君深入西辽河草原去游玩,又让盛宣带领三百人马在四周远远地警戒,防止发生意外,自己则皱着眉头、硬着头皮迎接这三位便宜兄弟。
朱植心里抱怨着:“其他时候为什么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可转念一想,自己今后毕竟还要赖在宁王的地盘上,宁王一看就是燕王的跟屁虫。这关系还是要处理好。
当然,对于穿越而来的朱植来说,想哄好三位便宜兄弟简单得不要不要的。
他找来张信和收钱两个后世狗腿子,吩咐晚上就在城外来个篝火晚会,烤上十几只全羊让大家大快朵颐,整上几十斤高粱王把大家灌得迷迷瞪瞪,再让阿扎失里派几个小丫头跳个蒙古舞,把大家转得晕晕糊糊。
实在不行,他还准备和收钱再来两首草原风或帝王情系列的后世歌曲,绝对是天籁之音。
张信马上把后世当镇长和现在当王府管家的经验发挥得淋漓尽致,带领人员整了个篝火宴中宴。也就是在几位王爷聚会的大篝火宴旁边,又摆了九个小篝火宴,邀请燕、齐、宁三王随行副千户以上将领入宴。
随着最中心的大篝火腾腾升起,燕王亲切地拉着辽王一起坐在中间,齐王、宁王、靖江王、郭英、阿扎失里、张信,以及三王带来的几位大将围成一圈。
酒过三巡,燕王开始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十五弟,想当年父皇厚望于我,四岁学诗书、七岁学骑射,十六岁练兵凤阳,十八岁就藩北平,幸得岳父中山王言传身教,十年始有小成。父皇夸我‘知兵’,为兄也曾沾沾自喜。不想朝中却疑我有不臣之心。谤誉相随,奈何?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