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修习武技前,他不知修炼的真气要如何运用。当下开始练习拳法,才知有无真气加持,拳法的力度竟有如此大差别。便觉得于武学而言,武技与真气实在缺一不可。光有武技不修真气,是华而不实,徒有其表;只修真气不习武技,是束手无策,无从施展。
当邱逸鸥仍沉醉在两者结合的喜悦中不得自拔时,忽然,一阵淡淡的烤肉香飘荡袭来。
邱逸鸥一闻,心底顿时一惊一喜,肚子也条件反射式的咕咕叫起。他方才想起,今日中午和晚上都不曾吃过东西。
民以食为天。邱逸鸥对美食的诱惑没有作任何抵挡,嗅着气味,就钻进了竹林。
待他找到源头时,发现竹林深处,小溪边上,被人劈开了一小块空地。
有块大青石为凳,凳前支了个烤架,架上正烤着半只兔子,肉香扑鼻。烤架旁还摆了个酒袋,他伸手一提,感觉还余有至少一斤。
此处并不见人,但烤架下的竹火仍在燃烧,人应是才走不久。
邱逸鸥想,回岳寺戒规森严,竟还有僧人胆敢偷偷喝酒吃肉,应是听到他人脚步声,害怕至极,便趁忙弃之溜了。
虽入寺时知客也曾告诫他要受持戒律,但他毕竟未剃度受戒,加之此刻饥肠辘辘,便顾不上那些,一屁股坐上石凳。
谁知伸手去取叉兔肉的竹棍时,看到脚下还留有几个小字,借着微微竹火,“切勿久烤,小心闻到”映入邱逸鸥眼中。
他一下愣住,嘴巴张开,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半截兔肉与酒袋,是人有意留予他的。
他连忙将叉肉的竹棍从火上取了,以免肉香再溢。
“会是谁呢?难道是谢师父?只有他知我在此练功。但他送些吃的有可能,送酒送肉,且又躲这么远,决计不会。”他边想,边狼吞虎咽的吃起肉来。
“味道烤得一般”,邱逸鸥心中评价。
但今日饿了太久,练功又消耗过多,加之一个多月未尝油荤,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甚至最后,将竹棍放入嘴边来回舔吸了数遍,将残留的肉沫都舔光,依然意犹未尽。
酒,却是没动。一来,他知自己正处在触境的关键时刻,担心受影响;二来,他知晓酒在此处的珍贵。寺内不杀生,兔子等野物尚可费些力寻到,但酒,虽山下店铺皆有售,但在此可是物以稀为贵,不可多得。
邱逸鸥将酒藏于石凳旁,又折了竹枝掩上,再将火熄灭,用土盖好,这才返回住所。
夜里,他还在想这留食之人。此人应是自己吃了半只烤兔及其余的酒,算是连破了二戒。要么是寺内有不守戒律的大胆僧人,要么是寺内还有其他如自己般,未剃度受戒之俗人。
他觉得后者或可。因前者,既胆大妄为,便难有分我杯羹之心。而后者,像那日法堂台上,站于觉行大师身后的便有一人。
“但会是他吗?”虽带着这个未解的困惑,邱逸鸥终是抗不住身体的疲倦,在辗转反侧中昏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