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前来寻我,原是为此所来矣,若是如此,便是道兄小视红云也。”
红云虽然酒意上头,但也分得清此事非同小可,这几人显然是早有打算,特地前来寻他。
红云虽信他们不会坑害自己,但他也无心涉入这浑水之中,洪荒局势变幻莫测,他与镇元子乃方外之人,又怎会愿意坏了自身清净。
“红云在洪荒之中,不求证得那圣人之位,独愿访遍群山以觅友,届时,杯中酒高举照月,依山石酣睡入眠。”
“看清泉流淌,林中虫鸣叫,时有飞鸟越过,与友人坐而论道,如此刻方得自在也。”
赤袍道人闻言眉头紧皱,颇为不喜的开口道:
“红云道兄,吾等同汝相交,一是敬佩汝豪气,不拘小节义薄云天,大家兴趣相合。”
“二则是因为道兄大道躬行,博广精深,无门户之见,所至之处皆有所传,吾等敬佩汝道高远。”
“可如今天地有此良机,吾等特地寻来,只为相助道兄一程,以全你我的情谊也。”
“我等早已有言在先,若是挣得鸿蒙紫气,使先由道兄使用,道兄若是能成道,我等就算舍弃也是无妨也。”
“道兄若是不信,大可用问心之术一探究竟,如有欺瞒,当受五雷轰打之劫也。”
“可我等如此推心置腹,道兄却以对大道无所求来敷衍,我等难不成入不得道兄之眼乎,竟如此轻视于我等!”
另一白袍道人也开口道:
“正是如此,而且当年在紫霄宫中,那坐位本就是红云道友应得也,圣人之机又怎可轻与于人。”
“那接引准提又有几分比得上道友,道友当年心慈,受了那二人蒙骗,这才离了玄门。”
“若是不然,那鸿蒙紫气本就应是道友之物,道友大度,让其代为保管已久,如今只不过是取回自身应得之物罢了。”
众人皆将目光凝聚在红云身上,在场之人皆是红云之友也,但他们相较于其余人,无疑是更信任红云一些。
毕竟鸿蒙紫气关乎成道,场中的众人也只相信,唯有其落到红云的手中,他们才有参悟的机会。
唯有红云,才会在面对这种机缘的时候,保持本心,信守承诺。
不然以他们十位准圣和混元道的实力,天下何处去不得,只要不招惹天庭,区区接引准提,又如何能限制了他们。
红云对此则是面色一苦,颇为诚恳的起身言道:
“我自然是相信诸位道友,乃是为我红云考虑,只是诸位,红云对于圣人之位,对于当年的座位之事,当真没有半点想法。”
“当年于紫霄宫中,红云本就不想留处蒲团之上,只是当时大殿之中,实在无人愿意前往。”
“又在众人推举之下,我实在是不得不应也,当初让位于接引,乃红云出自本心之作为也。”
“大道之下,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其得此座位,入得玄门之中,不就是证明了对方乃天定之人乎?”
“更何况西方受限许久,也正需要出个圣人,方才有转寰之机,众生于我而言,无论东西方,皆为人也。”
“人修为虽有高低之分,但却无不平等之处,大陆虽有四方为界,但仍是洪荒之民也。”
自袍道人对此却是摇头晃脑道:
“红云道友,此言差矣,当初道友能坐上那蒲团,自然表明道友有成圣人的可能也。”
“就以那鲲鹏圣人为例,当年鲲鹏圣人亦是被准提偷袭,险些丢了位置,若不是有几位帝君护持,又岂有今天圣人之日。”
“以贫道之见,红云道友当年正是缺少这护道之人也,然今日有我等相助,自然是当扶青云而上。”
“届时,成就圣人之位,莫说是访遍群山,纵使朝游沧海而暮苍梧,亦有何难?”
红云却是微微摇头,神色凝重地言道:
“话虽如此,然圣人之位岂是那般轻易可得?且不说这鸿蒙紫气争夺之惨烈,即便侥幸获得,证道途中亦有千般磨难、万种劫数。”
“朝游沧海暮苍梧之洒脱,在这漫漫长路上,怕也只是奢望,此物若是落得我手中,只怕未来再无平静矣。”
镇元子在一旁面露忧色,但却并未出言相劝,毕竟关系大道,红云如何选择自有其理。
而且远都不说,只要红云留在这五庄观之中,镇元子就有把握能将其护下。
只要地书展开,镇元子不信天下有何人胆敢出手,若是破了大地胎膜,那无尽的因果业也,自会让其望而止步。
至于镇元子所忧心之处,自然是担心此行之中,发生些令人不可捉摸的意外。
近年来洪荒风气变化太快,在天庭和道宫的教导之下,整个洪荒凡俗众生的道德还是向有序前进。
可是又因天庭离洪荒太过高远,洪荒之中似乎又多了些许硝烟之气,万族纷争不止,众多修行者亦被牵扯其中。
而如今若是爆发混元道之间的争斗,天庭若是不插手管控的话,镇元子不敢想象未来的洪荒之内,究竟会变成怎样的乱局?
念及此处,镇元子便开口言道:
“诸位道友且听贫道一言,以如今洪荒之势,接引准提亦并非蠢人,又怎会前往混沌之中呢?”
“而在洪荒之内,天庭此前严令不允混元道之间的争斗发生,基于此处,你我又如何作为。”
“与其前往生出事端来,顶着招惹到天庭的风险,行一件不知能否功成之事,未免太过不值当了些。”
“且不如我等就在这五庄观之中,饮酒作乐,赏月观星,一同品尝这人参果,岂不妙哉?”
黑袍道人对此却是大笑道:
“镇元子道友不用担心,贫道也有不少徒子徒孙在天庭之中任职也,据其所传来的消息,天庭在短期之内当有动作也。”
“对于我等之事,应当无心关注,甚至我等之作为,还更有益于天庭行事矣,如此他们又岂会插手其中?”
“更何况我等作为洪荒之中,最为顶尖的修行之人,只不过是稍动手脚,不伸出大乱子来,天庭亦不好处理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