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贼道人,突兀其来的商量如此大事,也不知率先投个名帖,反还扰人不能清闲!”
帝江直接从床上跳起身来,也不去看准提,取了宝弓,便向大山之中而去。
帝江心情不佳,自然是需要发泄一番,那些山中的巨兽也就因此遭了灾,沦为其餐中之肉。
这些巨兽自古有之,不得化形,亦并非为凶兽,有智慧,部份可口吐人言,肉身强劲,乃天地之异类也。
少有正形,大多模样怪异,却也是有神通在身,寻常人招惹不得,能以此为猎者,多是有大神通之辈,而帝江显然便是在此列之中。
山中逗留数月,帝江这才欣然而返,始知接引已至,与准提共居于帝江部落之中。
至于其余祖巫,除去与其相邻的烛九阴以外,其余还未至也。
听闻烛九阴到来,帝江便扛着猎物寻去,一见面,烛九阴便率先开口言道:
“大哥,你此前传信说的焦急,我便急忙赶来,究竟是为何事啊,竟然突然要召集大家,言语中还多有催促。”
帝江看到烛九阴到来,又是承兴而归,反倒不似当时那么急切,大笑开口道:
“其余兄弟姐妹还未到来:且先不言此事,我此去前往大山之中,猎到一只当康,且随我将它食去。”
“等你我吃饱之后,再好好商议此事,那两个家伙不是什么易与之辈,此番突兀前来,必有什么你我不知道的事。”
帝江从口中吐出神火,燃烧在灵木之上,瞬间将其引燃,此火呈青紫色,颇为不凡。
而被帝江所猎的那只当康,在稍作处理之后,便被架在柴火之上。
不一会儿,烤肉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帝江和烛九阴坐在一旁,目光紧盯着那渐渐变色的猎物,烛九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开口道:
“大哥,这当康的肉可许久没尝过了,今日定要好好饱餐一顿,而且既然有肉,大哥你怎么不把酒取出来?”
“我可是听说了,大哥手底下的部落里面可是出了一个能人,能酿美酒,极为醉人。”
帝江却是摇头道:
“你素来智慧,待会还要与你议事,喝酒不妥,待你我商议之后,美酒自是管够。”
烛九阴听闻,虽心中略有遗憾,但也知晓轻重,当下点点头道:
“那便听大哥的,只是究竟何事,让大哥你也拿不准主意,与我相商,竟然连酒也不能喝了。”
被穿好的当康在篝火上不断滴下油脂。帝江沉默了良久,终于还是开口询问道:
“二弟,你说我们来了西方如此之久,对于东方大陆的模样,恐怕都快忘了吧?”
“如今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们究竟是算作东方之人,还是算作西方之民矣。”
烛九阴顿时眉头紧皱,不知帝江为何开口提起此事,心中暗忖,恐怕此次召集大家,正是关乎此事。
既然明白此事关要,烛九阴也不敢开口妄言,只是略作思考之后,便含糊应道:
“大哥你谈论此事作甚?你我自不周山中苏醒,巫族也是在不周山内孕育而生。”
“可偏偏咱们又在西方待了如此之久,今日你问,我反倒也不知该如何算了。”
“若是正本溯源,那咱们自然是东方之人,可现在纵观我们巫族儿郎里,恐怕其中见过东方大陆的人,也没有几个了吧。”
烛九阴的声音中透露着感慨,却始终并没有透露自己是如何看待,所说之事,皆是模棱两可。
帝江见状,心中也明白兄弟的顾虑,当下也不再多问,只是拍了拍烛九阴的肩膀道:
“滑头,果然还是诓不得你,想要听你说句真心话还是那么困难,不过也正因如此,众多兄弟姐妹中,你成了最具智慧的那一个。”
帝江似笑非笑地看着烛九阴,眼中却并无责怪之意,笑道:
“罢了,且不言其他,凡事吃饱了再说。”
帝江大手一挥,一副洒脱的模样,说着便又扯下一大块当康肉,大口嚼了起来。
烛九阴见状,也跟着放松了些,嘿嘿笑道:
“大哥,你说这些作甚,讨论事情自然是要吃饱了再来,我也没啥智慧,只是比其余兄弟姐妹多了几分机警。”
“而且恕我直言,大哥你的试探太过简单粗暴了些。想必莫说是我,就算是共工来了,也能听出其中不对。”
帝江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即尴尬地笑了笑,撕扯则当康肉以掩饰尴尬,许久之后才开口询问道:
“真的有这么粗陋吗?”
烛九阴对此笑而不语,他这大哥行事粗中有细,胸有沟壑,谁也不知道刚才的试探,是他当真如此不善于伪装,还是说故意提醒。
而烛九阴对此从不深究,无论其如何,他始终相信帝江行事必然有所缘由。
十余丈的当康,落入二人的手中,所食不过几刻,待到饭饱之后,帝江与烛九阴便欣然回返。
也不再言谈论商讨之事,只是静静等待其余祖巫到来,至于接引准提,二人更是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般。
帝江部落外,红云、镇元子携带其余八位混元道才刚刚赶至,虽不曾见到接引准提,但他们已然确定其就在此部落之中。
面对龟缩在部落内的接引准提二人,红云镇元子他们也觉得颇为棘手,但好在他们并未急于一时,等待些许时日也并无大碍。
正在红云心生后悔参与此事之际,曾经相劝的黑袍道人开口笑道:
“实乃天佑我等也。红云道兄,看来这乘胜之机,必当入汝手矣。”
红云满面疑惑,不知其为何有如此之言,故开口询问道:
“不知道友此言何解?”
黑袍道人笑了笑背负双手,一副云淡风轻,智珠在握的模样,开口言道:
“诸位道兄请看,如今这巫族之中,往来之人兵甲充足,眼神含煞,一副备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