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情形,倒真有些伐城破运的意思,钱道友,不如我等仿照古制,阵前斗将,如何?”
魔道一方,筑基者就有八位,反观宁安城一方,加上钱琛与崔清河,能战者不过五人,顾及魔道诡计,崔清河还不得出城迎敌。
城头上的总兵神色坚毅,对着钱琛行礼道。
“钱巡武,此乃魔道计策,欲要分化我等,逐一击破,万不可上当啊。不若我等依龙气固守,御敌城下,宁安补给充实,足月有余,定可撑到中都援兵前来。”
相比总兵,钱琛倒是知道的更多些,自从那三阴符诏也显露手脚之后,钱琛对于魔道流俗也算加了几分了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魔道唯利是图,阵前斗将这类缓兵之计,与三阴洞的初衷可谓是背道而驰。
“罗总兵,拖延时间才是中了魔道算计,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戚寒如此定策,必是曾经留下了谋划。”
钱琛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三才书院居中,浩然文气垂盖,在龙气相激下更加勃发,扫荡阴邪。而在那院子中,一道佛光升起,正勉力度化着埋藏其中的血怨。
钱琛与胡途相视一眼,县令赦诏,狐妖也受到人道龙气庇佑,在其中来去自如,胡途法力催动,化作了血色遁光,瞬息间落到城内,向书院奔走而去。
城头上,钱琛身边的地元甲士站到了红漆大鼓前,纵力而发,“咚,咚咚。”战鼓声动,金朔鸣响,苍茫的古意自城头上卷下。
阵前斗将,古而有之。
坤元地气升腾,化作了八杆擎天兵幡,粗若水桶的金色铁锁相连,围成了一道屏障。
升鼓鸣金,本该是一城总兵之责,同是九品武箓,罗甘只侍立一旁,为钱琛做了偏将。
看着升起的斗将台,戚寒面色不变,抬手自身后点了一个人。“袁二,你去,你兄不是陨在此地了吗,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扛着镔铁长棍的大汉凶厉的龇牙,最后还是踱步上了斗将台,兄长死了不可恨,可恨的是未将乾坤袋留下。
钱琛冲阵之时,这大汉就出过手,是形炼魔猿的路子,罗甘紧了紧身上甲胄,持刀出列,“钱巡武,此獠就交于下官对付吧。”
罗甘是武夫,走得乃是人间武道,宁安带甲者二十五,皆归于麾下,只是阵前斗将,无法带兵。
见钱琛似乎有些犹豫,罗甘拍着胸脯,豪气激荡,“巡武放心,城关在侧,龙气护佑,下官还未打过如此富裕的仗。”
往日里龙气扣扣嗖嗖的,哪像今日一般挥霍。
钱琛犹豫,只是未曾见过武夫手段,论及境界,罗甘也已相当于仙道筑基。
斗将台上,袁二长啸,魔气翻腾间,身躯隆起,变化为了赤瞳魔猿,粗大的手掌将镔铁棍攥紧,挥动间有烈火升腾,赫然也是一件上品。
甘罗也已登台,身着将官甲胄,龙气垂动,引得骨血沸腾,淬炼而出的兵煞裹在刀锋之上,遥遥对峙。
二者相搏,不似仙道修士那般纵风驰电,驭光生尘,反而像是林野猎户,短兵相接。
武者修炼,捶打己身,引煞入体,甘罗挥刀间,血气升腾,裹着兵煞自四肢百窍生出,向着四周斩去。
如此摧折自身,难怪命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