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缗背着沉重的鲜肉,紧紧的拉起撅着屁股使劲往后拖着不走的大约八九岁的儿子,那孩子如同一头拉扯不动的犟驴。
在经过一个丁字路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右边传来,缗脸色大变,慌乱扔下背上的鲜肉,撅起屁股,双手牢牢的抓住儿子的衣服,使出浑身的力气掀起儿子,奋力扑倒在路边茂密的草丛中,迅速伸手紧紧的捂住儿子的嘴,自己也吓得大气不敢出。
六个身裹兽皮,手握长戈,凶煞神一样的有穷氏部落的护卫驶来,他们满脸杀气。低头看到地上的鲜肉,勒紧缰绳,那锐利的目光四下里张望寻找起来,观望一阵见没有任何动静后,其中一个弯腰用戈挑起地上的鲜肉绑在马上,他们便不约而同的双腿一夹,又跨哒跨哒……,驱马狂奔而去。
他们没走多远,重新停了下来,疑惑的互相对望着,又勒马折了回来。
那男孩叫少康,刚过九岁,极不情愿的瞟一眼惊慌的母亲,被硬拉着,僵持着不肯移动的身子,向树林跑去。
令缗疑惑的是,他们母子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有杀气腾腾的有穷氏部落的护卫出现,出内奸了?要是这样,躲藏在这里也未必安全。
看着儿子仍然倔强的噘着嘴,缗蹿去拾起地上的树枝,照着少康的身上,头上疯狂的抽打起来。
至到母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累瘫在地上,指了一下倔强的儿子,又无力放下胳膊,断断续续,还是那句话:“你气死了,为了你,为了你我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就连,就连,有仍氏部落所有人的性命,都被我压上做赌注,你,你,哈——,太不刚强了。”
少康怂了,委屈的依偎在母亲身旁。不语母亲也明白。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亲,而他却从没见过父亲,无数次问过母亲,为了他的安全,这件凄惨的往事,始终埋藏在心里,有穷氏部落杀死他们女子俩的决心,始终没有消停过。
少康是个孝顺的孩子,为这事抓耳挠腮,自己和母亲也总是东躲西藏,就像做了见不得人的亏心事,穿着更是褴褛,在外祖母那富贵的家族中,竟然扮着低三下四的奴隶,去做下人才去做的又脏又累的活儿,装出一副卑微下贱的样子给别人看?刚开始感觉好玩,累的精疲力尽不说,后来舅母和姨母家的孩子除了大表哥外,其他的表兄妹更是拿自己开刷,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他不明白为啥要遭到别人的追杀?他活在当下感觉懊恼,憋屈到抱起碌碡举过头顶,把麦场给砸下一个大坑。
公元前约一八六零年,夏朝。
看着有穷氏部落的护卫,在有仍氏部落附近频繁活动,后缗越发担惊受怕,常常夜里被噩梦惊醒,为了躲避敌人追杀,缗决定把儿子隐蔽在大山里放牧。
为此她没少跪地祈求自己的父王,就让少康当有仍氏部落的牧正。
可是少康年龄尚小不懂理事,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面临危险,是父王左右为难。当务之急,有仍氏部落首领,眼一闭,一拳砸在炕桌上:“去吧,心里整天就只有孩子,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缗为了让放牧的奴隶们能够照顾好少康,特意花光身上的贝币,买了鲜肉送份厚礼过去,现在鲜肉被有穷氏部落护卫捡走,这才无奈扯起少康上来。
少康极不情愿去当牧正,更不懂牧正的职务,一心惦记着自己的身世,惦记和大表哥仍丁一起习武玩耍。
放牧的奴隶们见缗和少康衣衫褴褛,就挥起鞭子恶狠狠的抽打驱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