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邺硕对他的照顾也颇多细致,亲哥也不过如此,小打小闹小错误,只要能过得去,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最近两年,黎阔有些浮躁,染了炸眼的发色,还学会了拼酒,端起杯必喝醉,醉酒后那张狂样,简直换了个人。
开始,李邺硕还有些纵容,青春期嘛,对于新鲜的事情敢于尝试,也是一个历练。
可是,包容也会为恃宠买单,有过一次就会有继续,黎阔的酒品是真的有悖道德,耍起酒疯,李邺硕也难以控制了。
不止一次气得李邺硕欲动手狠狠揍黎阔一顿,可,酒醒后,看黎阔那鼻涕一把泪一把起誓喧天地怂样,他就心软了。
好长时间也没尽兴地喝酒了,黎阔是经过李邺硕允许才敢端杯造次,结果,还是失控了。
但是,喝多了就可以随便骂人吗?
不止丢人现眼,兄弟间的情分怎能混淆在酒疯里。
李邺硕本就刚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面子都丢尽了,气得猛砸自己的脑门儿,心软也是罪。
也好,借此胡闹让这个不争气的东西长长记性,想到此,随手抄起啤酒瓶子砸了过去...
他只想敲山震虎,并未要实打,也没有想用力,谁知,酒力的后劲让他无法自控。
黎阔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半闭着眼摇摆欲栽地还在叫嚣着,却没人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更别说将至的危险了。
无论李邺硕那一瓶子是虚是实,命运之神还挺眷顾他,千钧一发之际,‘咕咚’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倒地上,睡着了。
就这一瞬间,奇迹也许都要感叹了。
呼噜声骤然响起,瓶子却疾驰奔下...
李邺硕倒吸一口凉气,瞬间酒都醒了,瞪大眼睛直愣愣盯着,是福是祸已经容不得选择了。
他没有时间后悔,没有余力抓回打出的瓶子,直着脖子大气儿都不敢喘,只待瓶落有声。
‘‘轻初小心’’。
安南西惊喊声落,纵身护住来不及躲闪的步轻初,抬起的左胳膊被飞来的空啤酒瓶擦边划一下,便弹了出去。
咔嚓脆响,稀碎在地,令人心尖都一颤。
屏风后面的客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随着瓶碎声都结束了。
步轻初看到了凌空飘起的瓶子,奔着她直线飞来,惊得听天由命地呆住了。
她大脑停止了转动,凝固了应急的反应,眼球的弧射冰冻了一般,似乎这呼啸而来的瓶子就是命中注定的劫,无法逃,也不应该逃。
其实就是太惊惧太突然,她来不及应对,坐等惨幕落下...
生死攸关之际,恰巧安南西回头,看到了邺硕举起啤酒瓶子的霎那,所以奋不顾身把她紧紧护住。
步轻初怔怔地看着,脸色煞白,身体颤抖,微张的口说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疼,也没有血溅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安南西护住了自己,是他在仅差分毫之间就遏止了惊心动魄的惨目,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衰要连累身边的人。
步轻初呐喊般的自忖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