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桐非常生气,红着眼睛厉声质问;‘‘为什么骗我,我妈妈到底怎么啦?刚刚那些话什么意思,说啊’’。
步轻初不由一哆嗦,缩了缩肩,有些害怕,她哪里还敢张口,虽是善意的欺瞒,心里一直都有愧疚感。
‘‘桐桐’’。
顾临羡轻轻拉过步轻初进前一步,低声解释;‘‘你先别激动别生气,我们不是有意要欺骗你,姑姑她就是需要做个手术,很快就会回家,就是不想你担心,才...’’。
‘‘才什么?才就忽略我的感受是吗’’。
傅以桐流着泪喊道;‘‘我很生气,病房里的那个是我妈妈,我有权利也有承受能力知道真相,不是吗?而不是保护得像襁褓里的婴儿,讨厌死啦’’。
步轻初见状,慌忙挤过来,握住情绪不稳的傅以桐叠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我知道这是带有伤害的选择,你先静下来,我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姑姑还躺在病床上,希望未卜,不能再出乱子了,同心协力才会凝聚强大的力量。
在生命面前谁都没有替谁做主的权力,更没有把控的抉择。
顾临羡和步轻初凝重相视,不约而同地露出自责的难过,着实,再怎么坚信姑姑绝对会挺过这一关,那‘万一’存在的后果谁都负担不起。
日在东升在西落,夜晚星辰缀相辉,这是亘古的规律。
人亦如此,有来就有走,新老交替,亦是生命传承延续的法则。
知道真相后,傅以桐呆坐好久,她就是接受不了命运怎会如此对待妈妈。
步轻初轻轻关好傅以桐的房门,转身见顾临羡急忙打了个‘嘘’的手势,又示意去客厅。
‘‘以桐睡啦’’。
顾临羡担心问着,并递过手中准备好的水。
步轻初接过水心力交瘁险些站不稳,被顾临羡急忙扶到沙发上坐下。
‘‘轻初,怎么啦,别吓我’’。
看着顾临羡焦急担忧的眼神,步轻初所有的忍,所有的害怕倾巢涌出,在这个人面前她不用硬抗坚强,眼泪哗然落下...
这几日,她几乎没有睡一个完整觉,顾纭一刻不醒,她就一刻不能松弛,上了弦的神经绷的太紧了,打盹中亦会惊醒。
此刻,她真的害怕了,她狠狠逼着自己朝坚信和乐观的方向看,自己不能没有姑姑,这个家不能没有姑姑,她把祈祷贴在心上,含在嘴里,每分每秒都在虔诚请愿...
但是她不敢在所有人面前哭,也不敢露出害怕和担心的一面,她捶打自己要坚强,要照顾傅以桐,要照顾好家,等待姑姑回家。
‘‘傻瓜’’。
顾临羡实在看不下去了,心疼地将步轻初紧紧拥入怀里。
‘‘你这个样子,我好心疼你知不知道,不要自己抗,学会哭,学会依赖,你都忘了吗’’。
‘‘顾临羡我真的好害怕,你知道吗,我不敢想没有姑姑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残忍地对姑姑,我不要姑姑走,不要’’。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自己吓自己,姑姑会没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