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殷看了一眼裴胤,看来这小子脑子倒是灵活,他说道:“裴相所言不假,在到达汨云川前摄政王已和老夫商讨过对策,那就是......”
听到褚殷此言,场上所有人纷纷竖起耳朵,生怕自己漏了哪个字。
褚殷叹了一口气,“那就是......没有对策。”
“褚老,这?”密宫大长老颇为讶异,开口道出场上所有人的心声。
“这一局,老夫和摄政王推算了不下几十番,最后发现乃是无法化解的僵局......”
“敢问褚老,我汨云川此番是否真的在劫难逃?”百里碧霄冷静问道。
“当初摄政王和老夫说过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褚殷淡淡开声说道。
“再者,世间万物更替,不外乎弱肉强食这几个字而已。”
场上众人瞳孔一缩,神色如醍醐灌顶。
“朝野权谋一事,老夫虽然不懂......”褚殷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份玄色锦缎,又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
“汨云川摄政王令曰,孤有感天下局势风云将起,特嘱通天阁第七十九代掌门褚殷执此令,若孤不测,命百里碧霄、裴胤二人执圣尊天龙令共行监国之职,司掌汨云川大政,密宫及璇玑阁率下听监国令行事。天象异变,天下纷乱将起,切切留意天九渊及四方小国动作。切记,陷局势之中则乘机应变,切莫固守成规,抱令守律。孤不在期间,汨云川就托付予在座诸位了。”
褚殷一字一句将百里靖炘留下来的话宣读完毕,他慎重地将手中圣尊天龙令交到百里碧霄和裴胤手上,语重心长,缓缓言道:“长公主、裴相,当年煜帝病逝,汨云川兵临城下、四面楚歌,您二位尚能护住摄政王,汨云川今夕不()
同往日,二位莫要因摄政王一事方寸大乱啊......”
裴胤听了这番话,方才慌乱的心神问了下来,他微微躬身以礼,道:“谢褚老提醒。”
褚老此话没错,当年煜帝病逝,汨云川国力孱弱,面对四方来袭时他们尚能护住主上,而今汨云川身为这域界雄霸之一,难道还守不住它吗!
“诸位心中有数便好,摄政王有老夫看顾,你们大可放心。”
“谢褚老......”
褚殷挥挥手,转身移步离开,洪亮的声音从身后传出,响彻此地,“事不宜迟,快去罢,快去罢!”
......
东陵,天京皇城。
今日是拜月节,平日躲在屋里避寒的人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缘由上街玩耍,便纷纷跑出接头凑热闹。
路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醉芙和谢长瀚在这拥挤的人潮中并不起眼,谢长瀚在前头边说边走着,醉芙抿着嘴,笑着听他讲过去的趣事。
听到谢长瀚说起以前和她母亲一起捣蛋被玄豫先生逮住惩罚的事情时,醉芙好笑得不由自主摇了摇头。
“舅舅,那你......”
那女子的声音很是突兀地断掉了,谢长瀚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感觉不对劲时,回头一看,只见醉芙脸色苍白,身子霎时就软了下来。
谢长瀚看着醉芙那昏迷欲倒的样子,立马提步冲过去。
哪知此时街上人流如潮水不断往前涌,谢长瀚被挤得又远了好几步,只得焦急地用手拨开人群,眼瞧着醉芙要倒在地上了,谢长瀚急得大喊:“芙儿!”
就在醉芙要倒在地上时,一双手及时出现扶住了她。
“姑娘......”
“芙儿!!!”
终于冲出人群的谢长瀚一把将醉芙从那男子手中接了过来,“芙儿!芙儿!”
谢长瀚看着醉芙双眼紧闭、额头不断冒出大颗大颗冷汗的模样,立马掐住她人中穴。
这一掐非但没有让醉芙醒过来,醉芙嘴角反而还不断渗出鲜血。
“公子,不如让我看看......”
听到声响,急的火烧眉毛的谢长瀚抬头一看。
眼前是一个身着雅致竹叶青长袍、身高八尺的男子,估摸着十八九岁的模样。
此时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两道剑眉微微皱着,颇为担心地看着谢长瀚怀中的女子。
“你可是大夫?”
谢长瀚不晓得醉芙发生何事,一脸警惕地看着那男子。
“公子,在下乃是荆遥。”男子声音温醇,让人如沐春风。
“荆遥?你是荆家百年出世的那个医学天才?”
听见男子报出的身份,谢长瀚颇为惊讶地看着来人。
“天才不敢当,这姑娘情况危急,可否先让在下诊断一二?”
谢长瀚闻言点头示意,把醉芙的手袖拉开一点点。
荆遥即刻伸出三指,按在醉芙手腕处仔细查探,道:“这姑娘是否身受过重伤?”
荆遥刚开口说话,只见醉芙身体突然抽搐了起来。
这变故突然,荆遥焦急大喊,“快,赶紧先将这姑娘转移离开这里!”
“走,回忠勇侯府!”谢长瀚当机立断,下令给刚赶到的侍卫。
“忠勇侯府?公子可是忠勇侯?”
“诺!”谢长瀚应道。
“忠勇侯府离这距离太远,我府邸在这对街,当下不如先把姑娘转移到我那处?”
若是平时,谢长瀚肯定先将醉芙带回侯府中找知根知底的荆老大()
夫医治,但眼下醉芙......
“那就麻烦荆公子了!”谢长瀚应答道。
荆遥闻言,赶紧在前方领路。
忠勇侯府的一众侍卫散开,在人流中开出一条道来。
谢长瀚抱着醉芙,脸色焦急,疾步跟上前方的荆遥,往荆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