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柠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仗着自己在安全屋边缘不怕被侵入,而那些人在牢笼里,自己暂时安全,远远地观察他们的情况。她注意力在离得最近的铁笼,没听到体育馆大门重新打开的声音。
直到她再次看见那烂得看见骨头的头顶出现在眼前,紧接着是那双凹陷的眼,然后看见只有下嘴唇的嘴巴一开一合。
震耳欲聋的嘶吼声里,她听见女人的沙哑声音:“你是谁,哪个小队的,为什么会在值班室里,这里刚刚发生什么了?”
女人虽然声音嘶哑,样貌骇人,但明显是理智的,而那些笼子里的人,只会拍打笼子和嘶吼,宁柠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岔了,似乎笼子里的高大人类才是丧尸,而面前这个看起来像丧尸的,或许才是人类。
笼子里的“人”还在嚎叫,她觉得自己最好尽快弄清楚当下的状况,外边这么吵,她也不好问女人话。安全屋是她最大的依仗,想了想,她伸出手,将瘦弱的女人拽进安全屋内,反手关上了门。
外边笼子里的“人类”渐渐安静下来。
女人看着面前把自己套在防护服里的宁柠,又看了看这个狭小的房间:洁白干净的墙面,看起来柔软舒适的沙发,她转过身,从外部看着是面墙,由内而外居然是块玻璃。
无论如何,这不是他们的值班室。女人警惕地向后退,人紧紧靠在背后的门上,用背在后面的手抓着死命推,推不动,她又使劲拉,还是拉不动。她看起来很焦躁,浑身紧绷,目光一直在宁柠的身上没移动开。
宁柠也没有动,站在离她最远的墙壁边,警惕地看着女人,准备她如果女人有其他动作,就立刻让小助理把她逐出安全区。这样的状态对比下,她比女人看起来更冷静些。
女人看门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终于放弃了。她意识到,眼下的情况不是自己能应付的,她渐渐停了下来,盯着宁柠,整个人是警戒的状态:
“你是谁,我确定你不是捕猎小队的人,那么你来这是什么目的。”女人没有上嘴唇,说话有些不清楚,喉咙也像漏了风,一半喉声一半气声。
宁柠看她目光坚定,条理清晰,确定她比外面那些笼子里的“嚎叫怪”容易沟通。
“我是,从其他位面来的。”宁柠想着既然他们的文明水平比自己的世界还高一些,那这种事情应该也好解释些,为了降低沟通成本,她实话实说:“我接了一个重建你们世界的任务,所以想先了解一下你们这是什么情况,看看有什么能帮你们的。”
女人面露疑惑,虽然她几乎面面目全非了,但宁柠还是察觉到了她的反应不是质疑,而是不解:“什么叫位面,你是说其他基地吗?还有,你是人类还是尸人,还是濒死者?不对,你不是濒死者,不然尸人对你的反应不会那么大,但你也不是尸人,那你是人类?那你是怎么来到我们基地的,又是怎么进来的,还有,这座房子是怎么造的?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女人明显不懂什么叫位面,似乎比宁柠的疑问还多,确认她是人类,不是什么“尸人”或是“濒死者”,就开始无视宁柠的问题,一句话不回答,不停地提问:
“你从哪个基地来,基地编号多少,你个人编号多少,身份证明拿出来,来这有什么目的,你的小队呢?其他人在哪?”好像誓要从宁柠身上问出些什么一样。
女人心里也很无措,这座房子她想出出不去,她认为自己肯定打不过面前穿着奇怪衣服的人,而且自己肯定也不能贸然回答她,不然一旦这人有什么坏心思,自己说不准要害了基地,于是选择一句不答,只提问。
宁柠被问得实在烦了,她觉得从女人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想着末世,不论他们是什么组织,总是缺物资的,于是对女人说:“你别管我是谁,我是来送物资的,你找你们管事的来。”就叫小助理把女人赶出了房间。
一个瞬间,女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出现在房间外,还是那面白墙,她甚至都没能找到刚才穿奇怪衣服那个人打开的那扇门。
女人如临大敌,一路小跑,离开体育馆。
宁柠让小助理清理安全屋,将女人带来的病菌全部驱除,为了保险,她又加了一句:“把安全屋内所有本界面的物质全部驱除。”
小助理勤勤恳恳地工作。
过了十几分钟,体育馆大门开了,走进来十几个人,是刚才压着“嚎叫怪”进来的那支小队。人挺多,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女人的状态在这群人里都算健康的,她走在前面,对着那个走路晃晃悠悠快把自己绊倒的男人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男人把目光走到面前的值班室上,这明明还是原来的值班室,女人却说里面有个穿着奇怪的外来人类,他怀疑女人是不是因疾病产生了幻觉。
就在此时,完全平整的墙面凭空出现一个门,被从内部推打开,他看见门内站着个人,那人从头到脚都在防护服内,看不见面容,她听见那人说:
“你是这群人里领头的?”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