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志,你快来...快来啊!”江母对着电话发出了哀嚎。
楚萧觉得,这个姿态莫名很像受灾人员看到搜救人员后发出的呼唤。
“说来惭愧,闹事的是我女儿,要放火烧屋子!我们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呜呜......”江母说着抽噎起来,搞得楚萧有点蒙圈。
楚萧把附着在江晓柔肉体上的记忆翻了又翻,也没找到什么能体现出含辛茹苦的细节。这对父母总是从自己想做的事情出发,把自己想做的说成是女儿需要的。
至于惭愧,他们犯了再大的错,在江晓柔面前也永远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结合江晓柔脑海里庞大的知识量,楚萧觉得江晓柔的父母有着某种“生殖崇拜”——他们生了江晓柔,就有任意处置她的权力。
“对对,三十几岁了,还一直啃老,我们心疼她,也没催她出去工作。”
过完生日,江晓柔才满三十,夸大其词是江母一贯的作风,不过也真谢谢她了,因为按照她一般的力度,江晓柔在她嘴里该奔五十了。
至于啃老,江晓柔十八岁上大学起,就一直被父母吸血,在同龄人里,她算是能赚钱的了,但是愣是能被她父母讨得些许不剩。
而江晓柔懂事开始,她的父母就一直从她身上攫取情绪价值,让她一直处于一种近似抑郁的情绪低落状态。
他们当然不让江晓柔出去打工啦!江晓柔这些年一直在帮他们养儿子,他们哪里舍得放她走?
楚萧的意志寄宿在江晓柔的肉体里,翻阅着随思绪涌起的记忆。他越看越吃惊,越想越愤慨。
看着江母拙劣的表演,楚萧不禁露出了冷笑。
“快点过来!国家白养你们吃饭的吗?了解,了解什么情况!?”江父一把夺过电话,吼完之后就挂电话了。
楚萧也算是混过社会的人了,尽管当年只能算小混混,但他确实没见过敢跟警察这么横的。
在吼起来之前,江父甚至和警察没冲突。
楚萧心想,这两个人可能只有婴儿的处事水平,却有着成年人的智力和体魄。也难怪江晓柔能被迫害成这个样子。
这时电话又响了,江父接起来,很不耐烦地说:“来就是了!”
楚萧知道这是个严肃的场合,但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晓柔的嗓音,楚萧的腔调,组合在一起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很像是在嘲讽。
但他只是憋不住笑了。
因为他猜到了这通电话的原因。
果然,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之后,江父的气势就弱了下来,悻悻地说出了自家的地址。
光顾着命令人家来,却忘了给地址了。
“还笑,你等着吧!”江母瞪了一眼楚萧,一副必获全胜的姿态。
“我等着呢,都等急了。”楚萧淡淡回应,借着回话,他也在练习使用江晓柔的声带。他觉得自己刚刚这一句有点韵味,但还是不够御姐。
他也知道这么严肃的场合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但是对手的水平让他不得不想这些。
荒诞的内容加上正儿八经的神情,遇上这样的,谁能憋的住笑呢?
也许,这就是这对夫妻的强大之处?
楚萧环顾四周,确认了屋子里所有椅子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