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造化弄人,此时此刻的他们除了拥抱,却什么也不敢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律宗瑢更坚强一些,尚且可以稳定心神,但他的话也再说不出许多,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一向能言善辩的少年却再说不出第四个字。
李元锦轻轻咬着律宗瑢的肩膀,哭得颤抖不止,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他却扬起挂满盈盈泪珠的脸庞,半是怨恨半是痛楚地看着对方:“你很坏,我讨厌你,我再也喜欢你了,永远都不喜欢你了。”
李元锦虽这么说着,但双臂却舍不得撒开律宗瑢。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几乎要把律宗瑢的心都搓碎了,律宗瑢垂眸看向他,哭得满面皆是湿润的潮红。
“别这么让我难受,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别这么说我,行不行……求你了小锦……”
律宗瑢的声音近乎哀求,两人的目光隔着泪水对望,律宗瑢透过那层水雾,轻轻亲吻李元锦的面颊。
李元锦原本僵硬的身子在瞬间松软,气愤,难过,幽怨,痛苦,毒誓,委屈……在遇到心上人温软的唇齿后,瞬间土崩瓦解。
“瑢哥……瑢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每天我都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好多好多人打我,好多好多人打我,他们都欺负我,求求你赎走我吧,别再不要我,我受不了了,别再不要我……他们饿着我,不给我饭吃,喂我吃冰块,给我浇冷水,拿针扎我,用巴掌打我,鞭子,脚,什么刑具都用,他们甚至还……还……”
李元锦想起了自己已经失身的事,不免又想起盛涉川。
盛涉川……
这个名字像是一根针,瞬间刺进了他倾诉的喉咙里,让他再次无法说出一句话。
是了,他已经失身了,瑢哥还会要他吗?
就像度千岁说的那样?
瑢哥会不会也介意这个?
可是他好贪恋心上人的怀抱,那么久了,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律宗瑢,可是今天,他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真的不想让这份到手的温暖转瞬即逝。
律宗瑢听他说完上面那番话,早被气得双目猩红,他咬牙切齿,用极其不符合他一贯形象的声音,一字一顿,怨毒地诅咒道:“是谁?都有谁?我要把他们都杀了,我一定要把他们全杀了!”
“不!瑢哥……别这样,我已经……”
“我知道盛涉川,也知道蜃楼……我知道不是你的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没有错,我全知道,你不要怪自己,是我有错,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千万别为这事介怀,倘若哪日我胆敢与你论起这事,伤害于你,就是我律宗瑢猪狗不如!”
“我不论是做过谁的妾室,或是谁的儿子,亦或是谁的替身,李元锦就是李元锦,永远是我的李元锦,没有谁能把你再从我身边带走。”
“瑢哥……”
李元锦听到这里,缓缓低下了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门外再次响起脚步声,是有人来了。
李元锦下意识的 想要把律宗瑢推开,但是律宗瑢却拉着他的手道:“小锦,还有一个问题,你需得回答我。”
“怎么?”
“我想带你远走高飞,永远地离开这里,知道你是否愿意。”
李元锦张开嘴巴,一声愿意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是,不知为何,就在此刻,盛涉川的形象却在他的心头一闪而过。
跟着律宗瑢远走高飞,那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
可是,倘若他如今真的这样做了,盛涉川能同意吗?他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了会不会迫害律宗瑢?
李元锦突如其来的犹豫让律宗瑢感到一丝恐慌,他对于李元锦的心固然纯净,但李元锦却早已不再是当日的李元锦,莫非他……
“瑢哥,来人了,我回头想法儿告诉你。你先躲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