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十分年轻,五官俊美。
在白色僧衣下,显得有些出尘。
路过的宫女都忍不住窃窃私语,有的脸都羞红了。
“哎呀,这个和尚长得好生俊俏。”
“谁说不是呢,我都有些心动了。”
“你可算了,他是出家人呢……”
陈北冥一听,那可不成!
麻痹的,这不是抢老子宫内第一帅哥的威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妖僧!”
陈北冥打算找人打听一下秃驴的来头。
隔着老远,年轻和尚突然睁开双目看向他。
“施主,你有大机缘!”
陈北冥看看四周。
“你在跟我说话?”
“自然,施主紫气缠身,有帝王之相。”
帝王之相!
卧槽!你这不是害老子吗?
女帝听了会咋想?
来来往往这么多人。
传出去可就完蛋了!
陈北冥本来就对佛家不怎么感冒,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他更是生气。
玩佛理是吧,看老子不说蒙你!
“和尚,何为出家?”
“削去三千烦恼丝,入我佛门。”
此言一出,边上看热闹的宫女连忙抚摸自己秀发,都是爱美的年纪,谁舍得剃光头。
“何为八苦?”陈北冥继续问。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和尚尝过八苦没有?”
“贫僧生在佛门,足迹遍布天下,也尝尽人间苦楚,自然是尝过的。”
这话就是胡说了。
老子上辈子虽然是个高管,可是背着上千万房贷,女朋友还要八百八十八万的天价彩礼,你他马有老子苦?
说什么胡话!
“和尚,什么是色?”
“色乃刮骨钢刀。”
年轻和尚回答得很干脆。
“此言差矣,和尚可曾体验过情的滋味?焉知床笫之间的妙处。”
陈北冥故意开始带歪话题了。
这话一出口,一众围观的宫女俏脸纷纷红。
都是大好的青春年华,她们也未体验过那种蚀骨欢愉。
对食那种边缘行为,根本不算。
“贫僧虽未曾体验,可美色如饿虎豺狼,佛门大德均是此种说法,施主诡辩亦是无用。”
年轻和尚神情不变。
可是这一番话,传进别人耳朵里,就有些得罪人了。
你们不需要这个,人家可都是想着呢!
“切!我们怎么是豺狼了,这和尚好讨厌!”
“妹妹说得对,刚才我还觉得他好看,现在丑死了!”
宫女们不干了,对和尚指指点点。
陈北冥也趁机发难道:
“你怎知佛门大德不是忽悠你?”
“施主不可妄言,辱我佛门!”
年轻和尚神情严肃道。
“你们不耕作,可曾尝过田间的辛苦?念念佛经,说几句云里雾里的所谓禅机,就是修行?
百姓苦,却还要供养你们,你们配吗?”
陈北冥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更加尖锐。
并且博得宫女们的喜爱,纷纷给他叫好。
“好帅!陈主事说得好!”
“主事我喜欢你!”
陈北冥瞥了一眼说喜欢自己的那位,属于可爱型的。
是不是下手呢?
回头再说吧……
年轻和尚沉默了好一会儿。
“明心见性,佛当然理解世人之苦,我等修佛目的便是渡人。”
陈北冥没有接着反驳,右手伸出食指,在左掌心一划而过。
汩汩的鲜血立刻滴落。
“和尚觉得我痛否?”
“施主自是痛的。”
年轻和尚露出沉思之色。
“我的痛有几何?和尚你明白吗?”
和尚想了想,最后只好摇头。
“你们出家人只是看到百姓困苦,却从未亲身感受,那种易子而食,眼看着自己亲人痛苦而死的痛,你真的懂吗?”
和尚沉默了,第一次怀疑自己的修佛之路。
一个大胆的宫女从人群里跑出,拿出手绢给陈北冥包裹住手上的伤口,掩面跑了。
陈北冥自信一笑,其实不用包裹,凭陈北冥肉体的强悍,伤口很快就能愈合。
“其实和尚你应该去入世,亲自在这红尘里滚一圈,才能领悟真正的佛法。”
年轻和尚表情显出明悟之色,起身行了个弟子之礼。
“行痴受教了,施主佛学深湛,堪为吾之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