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以王叔为首的幸存者阵营，还是毒蛇，都没预料到事情的发展会走向一个奇怪的地步。
初号机彻底没了动静，灼热的能量从炸掉的熔炉里溢散出来，很快就把腐朽的甲胄烫出了一个大洞。
这次甚至不需要郭靖解释，所有人的心里自然而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完了！
刚才浩大的声势只不过是这个垂暮老人的回光返照。
它甚至连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就彻底死去。
——能源熔炉都炸了，好比人类的心脏被整个取下。
如果这样都还能活下来，就不应该叫[奇迹]，而是[神迹]了！
“……看来你失败了。”
毒蛇沉默许久，机械的合成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它的身上，“奇迹并没有如愿再次降临在你的身上。”
“奇迹你＊！”
顾影自咳嗽着推开了面罩，从驾驶舱里爬了出来，脸上还扎着了几块碎玻璃，鲜血淋漓，看起来份外恐怖。
驾驶舱里的减震系统早已失效，初号机倒下的时候他也没有防备，整个人直接被甩到了屏幕上。
脸上的玻璃碎片就是和屏幕亲密接触后留下的战利品。
——他应该庆幸屏幕也在时间的侵蚀里变得脆弱，否则碎的就该是他了。
“你除了这个词就不能再说点新的了吗？”
他骂骂咧咧着跳到了地上，“翻来覆去都是[奇迹]啊什么的……你不觉得烦吗？”
意料之中，预料之外。
初号机已经沉睡了十多年了，能够重新站起来已经是极为了不起的事情，他又怎么能奢求它还和年轻一样真的可以一往无前？
可他就是不甘心啊！
明明上一秒都已经触摸到了[奇迹]的翅膀，说不定等他成功操控着初号机再次击败毒蛇，然后带领着众人去到了06号基地。
到了那里，这些幸存者又会把他的事迹重新美化传遍整个基地，为他冠上新的英雄称号。
可现在呢？
特喵[奇迹]的天使居然是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不仅一巴掌就把他扇回了地狱里，还顺便对他掏心又掏肺。
——热血褪去的时候顾影自才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内脏在刚才的撞击中已经移位，腹部的绞痛让他的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肋侧已经疼到麻木。
他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骂娘，靠的就是之前那支治疗药剂还没完全代谢掉的药效。
顾影自现在只能祈祷郭靖还有多余的治疗药剂，否则他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和利维坦殉情的驾驶员，被埋进身后那台利维坦的棺材里。
郭靖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身后的机器人瞬间就举起了武器，却被毒蛇撤销了指令。
“虽然没能看到[奇迹]，但是你的意志同样震撼到了我。”
毒蛇感叹着，“但是很可惜，测试失败了，按照规则，你们失去了唯一的生存机会。”
“谁的规则，你的规则？”
顾影自这种时候还有力气和毒蛇对骂，冷笑着口吐芬芳，“他＊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整得跟上帝一样，赛博神棍？”
“去你＊＊，你就该＊＊＊……”
值得庆幸，郭靖还有多余的治疗药剂。
她手忙脚乱地把注射器扎在了顾影自的胳膊上。
随着药剂的注入，他的脸庞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潮水般的剧痛让他差点没喊出来。
可他的嘴还在往外吐着国粹，足以让人昏厥的疼痛也没能堵住他的嘴，吐出来的每一句国粹都字正腔圆。
众人的丧气很快就被击碎，转而变成了最为纯粹的震惊，目瞪口呆地看着像是在嘴里塞了一个录音机的顾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