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宋凯自作聪明,画虎不成反类犬,这般愚蠢行为,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促成郑于今天来找方临道歉、求指点。
旁边,耿石听着,都是乐了。雇凶打人,自己施救,这种事情也亏宋凯能想得出来,那是想结恩?分明是奔着结仇去的。
若非这是府城,律法威严,恐怕宋凯都不是挨一顿打那么简单。
‘凡做过,必有痕迹,宋凯也真敢!’方临听了都是暗暗摇头。
他自己都只是顺势而为,从没想过主动设局,那是因为他清楚知道,但凡有点成就的没人是傻子,若把别人当傻子,那才是最大的傻子。
‘这也就明白了,难怪今天中午看到宋凯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对宋凯犯蠢,方临并不关心,只要不涉及自己就好。
郑于还以为方临问宋凯,是不想指点他的话被对方知道,忙撇清关系:“宋凯将这事告诉了我、白宝,下午就传了出去,他怀疑是我干的,还和我吵了一架,后来才知道是白宝……总之,我和宋凯已经闹翻,以后也不会多打交道。”
方临依旧没吭声,说指点与否,沉默着。
这种沉默仿佛有着力量,让郑于感到莫大压力,嘴巴干涩,胸膛中一颗心怦怦直跳,忐忑不已,好似此刻就是命运的分叉口。
‘罢了。’方临微微沉吟,有了决定。
相比宋凯、白宝,郑于相对清醒,有些底线,并非不可救药,再就是有着分寸,没说让他帮忙找个好活计——那般,他绝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相反,仅仅求两句指点,也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这般情况下,惠而不费,倒也不妨卖个人情,毕竟同村人,也是资源的一种。’
不过,道不可轻传——虽然指点两句,远达不到传道的程度,但有些时候,真传一句话,就能让人少走不知多少弯路。
‘所以,倒也不能让他得来太过容易,不知珍惜。’
方临看了郑于一眼,走向路边一个铺子,要了四个烧饼、一斤卤肉,耿石想到怀孕的妻子,也跟着买了俩烧饼。
看到这一幕,郑于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大喜,连忙上前,抢着给两人付了钱。
“这……”耿石推辞。
“耿哥收下吧,昨天你请我吃饭,今天这就算我回请。”方临如此道。
是的,这就是郑于得他指点,要承担的代价——六个烧饼、一斤卤肉,七八十钱,肉疼却不至于让人放弃,也会让郑于更当回事,更懂得珍惜,也更承情!
至于为什么不要那份糕点,而是当街买烧饼、卤肉?自然是因为糕点是买好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投毒不大可能,但即使往里吐两口唾沫,也够恶心人了。
——当然,情理上讲,郑于不会如此,但他从不惮以最大恶意揣测人心。
方临拿了烧饼、卤肉,转身继续走,斟酌了下,终于开口:“你要找活计,首先弄清楚一点,自己有什么优势,是能说会道?是吃苦耐劳?再或者是能狠下心,要的钱比别人少?然后,根据自己的优势,针对寻找适合的铺子。”
他当时带耿石、付宏、游朝东,也看了一些体力活计,但那都是照顾三人,自己后来筛选的,也都是自身适配度最高的活计。
郑于倾耳听着,不敢疏漏一字一句,全部牢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