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吃饭,又碰到刘掌柜儿媳妇刘丁氏掌厨,嗯,还算不错了,炒了个青菜。
往常这时候,黄荻总会开玩笑吐槽人家小气,今上午却没说。
——这和当初方临才来时都不同,那时,黄荻是说了一半,今天是干脆没说,显然是经过了上午的一些事情,对某人心有防备。
“来,我这有些豆腐乳。”方临习惯性拿出分享。
柴一苇、黄荻如往常一般,点到为止,轮到柴弘毅,却是不客气,一大筷子的总量比三人加起来都多。
“临子,谢了,这豆腐乳味道挺好的。”柴弘毅一边大咧咧在碗里搅拌着,一边对方临道。
“哥!”柴一苇拉了下他,感觉丢脸。
黄荻就没那么委婉了,似是开玩笑,又似是敲打:“嘿,你小子,真不客气啊!”
他这人吧,偶尔也会占些小便宜,但有分寸,大便宜更是不占,就如成世亮借的那五钱银子,说了几次后,就不说了。
“临子拿出来,不就是让人吃的?”柴弘毅如此说着,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不以为意。
“是,拿出来就是让人吃的。”
方临看着柴弘毅,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他倒不至于小气到因此记恨,此人如何还要具体再看。
……
下午,没什么可说,因为加了个人,柴弘毅渐渐熟练,虽然效率仍相对低些,但也让方临三人轻松不少。
……
傍晚,方临饭后出去,沿着茶馆路线溜达一圈,回来进屋抄书。
黄荻、柴一苇在下棋打发时间,歇息着,柴弘毅在旁边观看。
方临坐下抄书,抄着儒学经典,一方面是儒学经典卖得好,另一方面,也是熟悉这些,为将来可能的科举准备一二。
今日,他抄着朱熹的《四书集注》,眉头不时皱起。
‘四书五经的原本,抄来读来,每有感悟,从中可体悟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只是我的体悟,似乎和应试八股的官方解读多有不同啊!’
大夏科举承袭元朝,对四书五经的解读,按照程朱注解为准,换句话说,若想考中,必须按照这个来。
只说朱熹的《四书集注》种种解读,其中许多东西,就和方临三观冲突,也不是不能应试性记忆,但若是不能理解,强行去背,就有种事倍功半的效果,让他颇为苦恼。
这时,柴弘毅在那边看了一会儿下棋,过来,瞧见方临的抄书的字,夸赞道:“临子,你这字写得真好看!”
“也就一般。”方临笑了笑,这么道。
“临子谦虚了不是?”黄荻在那边下着棋,随口接道:“掌柜都说过,临子的字,去考举人、进士都不会拖后腿,将来,临子你说不得还真能考个举人哩!”
“这么厉害?方哥,伱不知道,我打小就敬重有学问的人……”
‘称呼变了?’
方临看了眼柴弘毅,明显感觉到,此人对自己态度一下子热情许多,心中一动,有了些猜测。
没一会儿,柴弘毅要去如厕,因为没带厕筹,直接说了声,也不等柴一苇答应,就拿着他的厕筹去了。
“哎,哥……”柴一苇想叫,却没能叫住,委屈巴巴:“在家里是这样,我大不了再削一个,可这里怎么找竹子啊!”
和柴一苇相处日久,方临、黄荻都知道,柴一苇有一点点洁癖,洗衣服都要多搓好几遍,更别说这种厕筹了,别人用过,他还怎么用?
“这人真是,我去和掌柜的说说。”黄荻起身就想出去。
“黄哥,算了,不然,我后娘……”柴一苇拉住他。
“荻子。”
方临也道:“柴弘毅此人,因为咱俩任何一个被辞退,都可以,唯独一苇不行,别让他太难做。”
方临说得这么明白,黄荻还能如何,无奈叹息一声,坐下了,终究是没去。
……
次日早上,方临照常早起,发现柴弘毅正弯着腰,捡地上的两个铜钱,以为是对方钱掉了,也没在意。
他随口打了个招呼,出门,和刘掌柜溜达一圈。
回来,吃早饭。
方临照例拿出豆腐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