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奉旨成亲。
但亲事流程,三书六礼却是一个都不能落。
黛玉因为双亲不在,她的婚事一切操办都由贾府。
所以更不能随意,这也是贾母最后的坚持。
同样的,贾琮也很看重。
不仅是黛玉,亦是他两世为人的首婚。
成亲的日子选在了来年二月二十.......
贾宝玉和薛宝钗的婚期也定在同一时期。
只比贾琮晚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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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州黄崖口营。
口关的冷风飕飕吹过!
登楼可见青山口寨、太平安寨、小平安寨。
鱼阳驿在后方荒道的夕阳剪影里。
“任指挥使、杀良冒功,该当何罪呀?”
王子腾顶盔贯甲,轻飘飘地问道。
口营的帐篷被风吹着!
他脚下是新刨开的土地,里面有几百无头尸体。
任指挥使刚跪下来。
王子腾回身按住他后背,任指挥使挣扎一阵。
等王子腾抽出刀子,只见鲜红的血液飚出来!
溅湿了他的脸和脸庞的盔甲,亲兵递过白布。
王子腾一边用白布擦拭心爱的宝剑,一边淡淡道。
“废物!本统制要你何用!”
蓟州黄崖口营的参将、游击、都司纷纷单膝跪地的跪在他左右!
王子腾面向北方,眼神幽邃:“那些,是你们给朝廷的!
这些,是你们给王子腾的!
鞑子不退兵,你们杀良冒功给我王子腾有什么用!
鞑子能输一百次、一千次。
而我王子腾,一次都输不起!”
“统制!鱼阳驿来信,贾修撰奉旨成亲。”
探马传信来。
王子腾拆开浆糊,随意一看:“此去顺义有多少里?”
“三河驿到密云再到顺义,二百二十里。”
“寄信回去。”
密云驿,距离顺义七十里。
朔风已经开始有些微冷意,驿站西屋。
王子腾系了貂皮大氅:“自山海关迁安至顺义、凡十六驿!
每程六十里左右,大约一千里.......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呐!
圣上既派北静王和秦亲王出都查边。
我进京入阁,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王子腾正欣慰地写奏折,忽觉心口甚疼。
“噗”的一声,鲜血扑满竹纸。
“老爷!老爷!
快来人呐!”
........
贾元春听着回话儿,喜道:“我舅舅要升迁内阁大学士。
抱琴,这消息真吗?”
“肯定真,内监传进来的!
无风不起浪,还没传过假消息。”
抱琴叫宫女传饭到配殿,又让尚食局的人先吃了。
才敢叫娘娘下筷:“娘娘前几年封的是皇贵妃。
镀金银册、金印,再往上可就没法封了。”
“舅舅升迁,我还能封一回不成。
就是这儿不大舒坦,六局二十四司!
凡事必有宫正、女史管,前儿病了。
请旨太医院都请了半天。”
贾元春黯然道:“有个兄弟成了修撰,可不能亲眼见过。”
抱琴低叹:“深宫嘛,娘娘只管往好处想。”
紫禁城西阁之中的值房外,艳阳高照!
贾琮在此候命。
他入门就看到一块石碑。
大体是禁止喧哗和太祖太宗训戒之类的。
秋蝉叽叽喳喳吵得人心情烦躁。
贾琮皂靴里面的脚也站酸了。
他隐隐开始觉得腰部有点酸痛,尽管他勤于锻炼!
终究年岁不大,自黛玉的事定下后,算是解决一大纠结。
心情畅快之余,这几日夜夜在晴雯那妮子身上耕种。
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折腾!
贾琮暗想道:“得节制,得节制啊。”
香菱那个小妮子,还没开诚公布过呢!
在通往女人身体的道路上,他还需任重而道远。
“贾修撰,贾修撰.......”
守门太监喊了两声。
贾琮才回神过来,进值房叩见。
西阁值房接近大明宫,隔了两道门,守卫森严!
乾德皇帝常叫人在此值班,多为天子近臣。
大多安排内阁人员。
而如今的黄淮、汪应沅、张分易三位,年事已高!
所以也常叫翰林院过来值班。
乾德皇帝也不时会从寝宫过来这里和人商议。
因此久而久之成了一个办政场所。
值班人员每每会亲传皇帝旨意,所以又有人说。
能在西阁值班,最有希望发达。
值房之内并不像其他宫殿一样富丽堂皇!
中间一大条长案,四周摆设椅子。
四面墙壁空空如也,却是大楚政令所发地之一!
乾德皇帝主座上坐南朝北,平身起立之后。
问了他一些豫亲王讲官的情况。
“贾修撰,朕让你奉旨成亲一事如何了?”
乾德皇帝把奏折往长案一丢:“定了哪家千金?”
“陛下德心仁厚,福被万方,臣已与林家的小姐定亲。
婚期议定来年二月,臣定惟思兢兢业业,以报我皇之万一。”
贾琮小心应对,马屁拍个不停。
“行了,朕可不是叫你来溜须拍马的。”
乾德皇帝皱眉:“林家?戴权,如今京里有哪个林家?”
“主子,是已故林如海大人的遗孤千金。”
当值的戴权提醒:“林如海是洪景朝探花郎,陛下钦点上一任巡盐御史。
主子日理万机,倒不记得这一家了。”
“唔,林如海忠心可嘉、治盐有方,其女当是良配!”
贾琮眼皮微挑。
这话从天子口中说出,可谓有些重量啊!
乾德皇帝抚额,转过话题又道:“中原水患由来已久,堪用的人甚少!
幸有宋问达帮朕支撑着,又发旨派豫亲王下去!
这会子应该到徐河、保定府金马台驿一带了.......
贾修撰对治河甚有宏论,这回朕没记错吧?
你说你还教了什么?朕那四子如何?
长府官有几日一报,你可仔细回答了。”
“回陛下,臣确有过几道治河策论,曾引发部院争论。
四王爷天潢贵胄,自是天资聪慧。
臣每以中原河图,佐以四书五经教之!
王爷功课常有宏论,已备在府邸等待查考.......”
“嗯......”
乾德皇帝其实并未在意上心:“那为何贾修撰身居翰林。
却深知水患之事呐?”
“臣家在南省,常有往返,曾亲眼目睹江北。
临清、通惠河之水患。”
“你说上至九五至尊,下至贩夫走卒!
身体力行,水患可解?
又有招募河工、设立营汛厅、官员责任.......
有几条倒是甚对朕心,可治河、治的是钱啊!”
乾德皇帝老脸抽搐,显然舍不得拿自己的内帑银子。
“所幸朕励精图治,户部国库也充实七八分了。”
“我皇英明。”
贾琮趁机谄媚道:“如今我皇英明神武之威,远播辽东漠北!
边患大体已平,国有财力,足以治河。
一旦夺淮之黄河重新移道,不仅可解数十年北运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