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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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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在下,江州李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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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梦见李昭文嘴角噙笑,也凑过去看。

见到那边一群武勋少年,一帮是文臣世家子弟,正在彼此对峙,一时间不解,李昭文噙着微笑道:“看起来,今日我得要再多待一会儿了,这兄台我曾在城东的道观见过,之后好几日忙着各处见人,未曾再见。”

“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

“没有想到,这位不佩玉的兄台,出身不差呢。”

“梦姑娘果然魅力不同。”

公孙梦讶异,她眨了眨眸子,窥见了那群武勋少年里最特殊的一位,身穿一身绯色圆领袍,腰间是白玉带,自有英气和贵气,此刻武勋子弟们和文官世家彼此起火气。

晏代清三言两语把周柳营气得咬牙切齿,却又说不出话,看向李观一,阴阳怪气道:“这位参军事大人,为何不说话?”

李观一端着这里的美酒慢慢喝。

这个时代他这个年岁是可以饮酒的,而这酒是醇厚的黄酒,滋味柔和,度数不高,在李观一刚刚意识到,在这里坐下喝酒,就需要五十两白银的时候,他不由觉得这个花楼的背后主人真的是奸商。

五十两啊!

他此刻不再穷困,但是思维还是这十一年留下的。

还是心疼。

得多喝点酒,也可以看戏。

晏代清挑衅他,他想了想,看向周柳营,道:“这位是……”

周柳营还没有开口,晏代清淡淡道:“家父门下侍郎。”李观一对于官员品级不是很理解,但是却也知道这個职位,在五百年前叫黄门侍郎,是因宫门明黄而得名。

朝廷清流,能自由出入皇宫,是皇帝近臣,清流地位。

李观一道:“几品?”

周柳营道:“四品。”

李观一点了点头,晏代清喝道:“你问这做什么?!难道你是想说,我等也是用我父辈名望不成?!”

李观一喝了口酒,淡淡道:“不是,只是汝父还只是穿绯袍,带犀角带而已。”晏代清一滞,看着眼前少年武勋,后者伸出手扫了扫衣摆,一身绯袍,白玉腰带。

这句话很含蓄,对面拿文官名望来砸,李观一就魔法对轰。

我也是穿绯袍的。

和你爹一样。

世家子弟都明白这暗戳戳的回应,周柳营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是,你爹穿绯袍,老子兄弟也穿绯袍,你张口闭口你爹伱爹,文官清流,你爹和我兄弟皆穿绯袍,又不曾同时出现,你要不要唤一声爹?”

众武勋子弟放声大笑。

晏代清脸色铁青:“你!”

“不过是运气好。”

李观一淡淡道:“本官绯袍玉带陛下亲赐,你是说陛下有眼无珠?”

晏代清神色一滞,呵斥道:“你!!牙尖嘴利,况且,难道你以为,梦花魁就只是你有钱就可以来抚琴的吗?”

李观一淡淡道:“我穿绯袍的。”

晏代清心口一股气一赌,捏着扇子发白。

“我乃陛下亲赞才气,师从大儒,三岁读书,七岁成诗,儒门有才可入中州学宫!”

李观一淡淡道:“本官穿绯袍。”

周柳营几乎要笑疯了,晏代清却气急,被这一句话刺激地怒道:“此地是长丰楼,看的是才气,才气,不是官袍的颜色,便是未来的天子在这里,也要靠着琴棋书画!!!”

众人的氛围一滞,而晏代清说完这句话才觉得后怕懊恼。

不过太子不在这里。

除去了些富豪世家子,也只是眼前这些鲜衣烈马的武勋子弟。

没有什么未来的天子。

只是这一句话后,众人也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了,李昭文皱了皱眉,她没有兴趣看戏了,打算让梦花魁去把那些文官子弟带走,她好去见那位药师兄弟。

花魁走出微笑着对周柳营等人道:“公子厚爱,只是妾身虽是艺籍之身,却也知先来后到的道理,这几位先来一步,妾身得先来陪伴这几位公子抚琴,方才能来陪诸位,彼时自罚三杯赔罪。”

“万望海涵。”

周柳营已得了便宜,也气到了晏代清,倒也痛快答应。

只是晏代清却不依不饶,他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再加上气急,就越是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来弥补,来证明自己没有错,少年人,终是还沉不住气,道:“不,就请姑娘在这里抚琴!”

他握着折扇,道:“哼,我不是这些霸道的武夫。”

“除去依仗家世,只知道舞刀弄枪,没有我陈国的风华。”

“我来和你们斗诗行酒!”

周柳营大怒:“你为何不和我等比舞剑!”

但是终究少心气,那晏代清斜着眼睛看他,道:“怂了?”

于是武勋子弟骂骂咧咧吵闹起来,夜不疑在李观一旁边,坐得笔直,带着抱歉道:“他们总是这样的,输人不输阵,可以输,但是却不能退,有时候退却一步两步,就失了武夫气焰。”

李观一回答道:“自家兄弟,说些什么?”

夜不疑脸上神色缓和起来,点了点头,周围的其余世家子,富商,乃至于西域人,应国人,难得见到这样陈国的高层子弟如此针锋相对,不由也兴致勃勃,就仿佛看热闹听隐秘消息是人的共性。

他们不单没有走,还要了更多酒,笑着看着这些年轻的少年人斗气,抚摸着自己已经大起来的肚子,对旁边的朋友说我等年少的时候如何如何。

啊呀,岁月不饶人。

行酒令,是由短到长,越来越多,饮一杯酒道一句对应的诗。

应对不上就要落下。

一开始简单,周柳营也可以应对得上。

“春花。”

“秋月。”

只是很快,这帮大部分时间都在刻苦练功熬炼武学的少年就顶不住了,在这些酒宴上的行酒令对诗,不怎么考究诗才,求个思维敏捷,他们还不如那些自家家里的酒囊饭袋懂得多。

一轮一轮地过,只有举杯落杯的时间。

大多拼的不是这瞬间的才气,而是之前见过多少短句。

烛光高亮,周围人声谈笑,对面就是从祖父那一辈分就不对付的家伙,年轻人的火气被酒气一浇,是万万不肯退后的,若是退了,等到年老时候,可能睡觉的时候都会一拍大腿气得醒过来。

画舫二楼,王通的几个弟子也在,他们瞥见那自己名义上的师弟李观一,都咧了咧嘴,杜克明道:“听闻他最近在金吾卫里面,很是出了点风头,我问老师为何不去见他,老师却说不是时候。”

“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

房子乔慢慢饮酒,道:“是,看起来晏侍郎的孩子打算打压他了,克明,准备好。”

杜克明道:“是,终归是自家师弟,虽然还没有入门。”

“但是不能被外人欺辱了。”

“咱们毕竟算是公羊一脉,有仇报仇。”

他们的目光落下,在关翼城的时候修为还不够的李观一此刻却发现了他们,李观一抬起头,看到二楼的三个人,看到了杜克明,房子乔,还有魏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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