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拔剑去斩杀横行于道上之猛虎的侠客。
在这里的,都是整个陈国的顶梁柱,都是整个陈国的文武大员,国家柱石,冯玉凝反倒是安下心来,若是带着他去一个隐蔽密室之中的话,他才会心中惊惧难言的。这些人,这些人!为什么,不肯一个个当做棋子?这些所谓的豪雄,英杰,这些百姓,走狗,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肯听话?。
“呵,想来或许是御膳房的人送菜太迟了些。”
“大陈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罪责都在寡人。”
“此等时候,不思保护家国,却把我们都召集在这里,您难道不害怕,后世之人喝骂我等?千秋万古,史笔如刀,放过谁?!”
“不过只是曲迎上意的小人罢了。”
百官厮杀,斯文扫地的时候。
冯玉凝思绪微凝。
仁义道德。
“亦或者,寡人来亲自决定谁活下去?”
彼此之间,都有不敢置信和一丝丝茫然。
跑去其他,只是看着这一点来说,很是打击了那个时期的世家蓄奴仆的风气,让许多被依附掌控在世家手底下,生死都由主子掌管的百姓,重新被记录在陈国的册子上。
这些君王,平素里面装出来了的所谓的豪情壮志,所谓的英勇盖世,但是青史多有记录,亡国之前的他们,却比起那些普通人都不如,更是比不得有浩然正气的大儒。
这剑盘旋着落下来,剑身倒插在地上,发出一阵鸣啸。
怎么可以在这里坐着?!忽有一员老将恨恨拍在桌上,愤怒道:“陛下,国家之兴旺,天下之变化,都在您的身上在诸位大人的身上,且在如今,神将在外厮杀,敌军已兵临城下。”
大概是这个时候,害怕得不行了吧。
于是他安下心来,袖袍一扫,让自己的外甥安静下来,指着那死去的两具尸体,道:“这两个奴才,吃着国家的俸禄,却里应外合,要对那秦王通风报信。”
是岁,诸郡计帐进青壮男丁二十四万三千,新附六十四万一千五百户人。
冯玉凝走出去的时候,袖袍微微晃动。
但是在这种压力之下,这些文武大员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了往日的养气和涵养,一个个多多少少是有些坐立难安的,不断有人说天下大势,国家危亡。
他竟然这样做……
已经到了。
冯玉凝紧绷的心神松缓下来了。
陈鼎业的眸子平淡戏谑:
他下意识选择了,自己心中所希望的那个可能,也就是说,是在遇到国家都城被围,四方边疆都有战火的情况下,那位皇帝陛下终究还是心慌意乱,终于还是恐惧了起来。
“老夫心中焦急愤恨,提前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将他们两个以家法处置了,正要带着前去府衙之中投案,且大军逼城,国家风雨飘摇,即便是陛下不来唤,老夫也要前去的。”
“文官,武将,都是好官,都是忠臣,没有一个奸臣!”
“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好啊,陛下!”
不过只是装出来的罢了。
“却也是如此。”
他轻轻敲了下龙椅。
早已经有力士捧着东西进来了,那是大片大片白纸卷宗,如同雪山一样,堆积在这大殿里面,颇为壮观显赫,文武百官皆是不解的时候。
老将军大笑:“末将可不怕死,末将十五从军,如今六十五年,多少沙场上摸爬滚打地回来,我的性命,早已经随着历代先君丢到了战场上!”
冯玉凝看得真切。
风吹过去的时候,莫名有一种萧瑟苍凉的感觉。
也见过摄政王陈辅弼的勇烈。
“您如此行为,荒唐至极,简直,简直不配为君!!!”
他活着,国家不会庇护他。
他,他疯了吗?!陈皇袖袍拂过,笑着道:“诸位爱卿,诸位大人,不要失神了,何必害怕呢?寡人又不是要杀死诸位只是这时候,到了如今的地步,这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说个明白的。”
是断不能投降之后苟活的。
即便是历朝历代都有荒唐之主。
去把地契,银票,去把自己费尽心思熬干了苦思的诗句塞进来。
冯玉凝转过身来,看到相府门前两尊白色的石狮子,大门里面,家眷看着他,冯玉凝转过身来,对着司礼太监点了点头,道:“有劳大人带路。”
冯玉凝在轿子里面闭着眼睛,整理自己的思绪,也想着之后自己要做些什么,渐渐的,伴随着思路逐渐清晰下来,他的精神安稳下来了。
“来,您杀死我吧!”
“不过,以武蕴的性子,这个时候不迎奉皇帝的心思,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从这一点来看,恐怕他也是已经准备好要逃了吧?”
但是后来,便是有些变化了。
这一声怒喝,义正词严,可以说是浩然正气扑面。
他忽而暴怒扑上去了,把穿着华服的朋友扑倒,手指往前面一戳,直接戳进了那位御史大夫的眼睛里面,然后手指一钩折,狠狠往外面一拉。
他和这赵将军算是故交,给了个台阶,赵将军沉默了下,把衣裳穿好,又回来了自己的位置上。
陈鼎业调琵琶之弦,文武百官就在下面。
陈鼎业弹奏以突厥使臣的大腿骨做的琵琶,声音森然幽深,让人骨子里都发出寒意了,一曲奏罢,陈鼎业随意拿起来旁边放着的酒盏,抬起。
“您若是要继续在这里玩耍的话,就请便吧!”
是以受到看重。
冯玉凝大口喘息,面色煞白,陈鼎业伸出手,手掌白皙有力,按在龙椅旁边横放着的一把剑,缓缓拔出剑器,长剑的低鸣声音刺耳至极。
这般话语几乎就已经是撕破了脸皮,指着陈鼎业的鼻子大骂昏君了,众多文武大员都惊呆了,彼此视线交错,都有些微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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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怒,脸上带着一种悲怆和愤怒,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猛地起身,行了一礼,大步就朝着外面走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得了兵器的鸣啸声音。
“末将不能陪着您了。”
“实在是要有衮衮诸公,忠臣义士的帮助才行。”
洞察人心,效果极好。
却也是个孬种,陛下啊陛下,您就独自奔赴黄泉吧,臣等会借助你的死,在新的时代里面站稳了脚步,也得个荣华富贵,到时候,你在九泉之下,臣也会给你烧几根香的。
大军重甲,长枪劲弩,在狭窄空间里面,威胁性笔直提升,即便是那位赵老将军,六重天的武功,也绝对过不了这外面一位悍勇五重天将军,披着重甲率领的禁卫。
可是,唯独君王。
司礼太监道:“右相忠心耿耿,感天动地,奴婢也是知道的,陛下心中焦急,希望立刻就看到诸位在,还请快快随着奴婢,一起进宫里面吧。”
此刻的陈皇,区区一介亡国之君,难道能超过之前的那历代先君的气魄,难道说,陈鼎业还有陈辅弼兄弟级别的气魄和手段吗?
冯玉凝看得失神。
哈哈哈哈,放屁。
断无这样的可能。
这就是这天下的另一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啊。”
冯玉凝的手掌颤抖起来。
陈皇抬起手掌,按在他的脸上,一点一点,平淡地将这位曾经很好的将军按在地上,抬起头,道:“诸位还在等着什么?”
他下了轿子,看到周围也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的轿子停下来,前方皇宫大门打开,倒也没有什么安排,于是他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借助整理衣裳的动作平复心情。
以锦绣文章塞入其中,点火暖身,颇有雅趣。
“你!!!当年是我救你,你竟然……”
兵家煞气涌动。
一阵肃杀惨烈之气扑面。
是后大小之狱,皆交武侍郎,刑部、大理莫敢与争,必禀承进止,然后决断。其有大才,擅机辩,口若悬河,或重或轻,皆由其口,剖析明敏,时人不能致诘。
这样的压抑,甚至于已经不再是言语带来的压迫感,而是一种汹涌大势,轰然压下来的感觉,不说话,只有呼吸的声音,有乐器发出的,简单的声音。
“可恨,可恨啊!”
“却不在诸位身上。”
……………………
大家都只是装装样子,都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慨和忧国忧民之心。
来自于,那位陈皇陛下在这个关键时候的相邀。
“陛下,圣人的训诫在何处!”
那把倒插在地上的剑器飞起直接贯穿了赵将军的胸膛。
江州城,一反常态的安静,却又喧嚣。
陈鼎业淡淡晃动酒盏,眸子俯瞰着金銮殿上,君子厮杀,大儒啃咬,鲜血淋漓,落满了这往日威严最重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目光淡漠。
“眼下,赵将军,刘大人,武侍郎,都在了……”
鲜血,欲望,求活,不愿死,他人死,而我独活。
撕裂伪装,踏破道义,往日雍容皆如脚下血污,陈鼎业端着酒,平淡抬起,对着这惨叫,断指,鲜血淋漓的皇宫,对着这血腥扭曲视角的天下,从容举杯,眸子淡漠,俄尔低吟:“如此天下。”
“却也……”
“真美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