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调一队千机营同行。”
张文心想说,就在城内,您动用火器做什么,旁人还以为您要兵攻二品大员府。
只怕明早朝堂上,御史台的人又要弹劾您权势滔天,拥兵自重。
可他不敢。
他太了解主子,这副平静面容下的暗涌,此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谢珩又叫了侍卫过来,吩咐做平民装扮,去国子监回文儒巷的路上把王景和打残。
打残?
这是真的怒了。
院首多少年没动过脾气了,张文心愈发觉得这苏家姑娘了不得。
“不若属下先去趟五城兵马司,见一见指挥使,毕竟是戒严文儒巷。”
文儒巷和居安巷不同,虽说都是权贵聚集地,但文儒巷住的全是四品以上的文官。
文官有个毛病,时刻要彰显自己的气节,被平白堵家里能服气吗?
谢珩颔首:“也可。”
张文心连忙去书房取公印,先给千机营下了调令,然后揣了公印往外走。
出门碰上张文元,张文元还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但见调动千机营也是心惊。
他跟着张文心,焦急道:“这还了得?你怎么不劝着?”
张文心冷脸:“你敢?”
张文元悻悻住口:“文定还要多久回来?也就他能劝一劝。”
张文心不理会,脚下生风,实在是怕多停一刻被迁怒。
五城兵马司接到封令又惊又怕。
文儒巷进匪寇?
这匪怕是傻的,住在文儒巷的官员,哪家不是铜墙铁壁,进去还能活着出来吗?
指挥使试探道:“大人,这封锁令可有转圜?实在是文儒巷……”
张文心冷脸:“指挥使可以不认。”
指挥使一激灵,片刻不敢耽搁,叫了侍卫进来,传令下去封锁文儒巷。
这下,文儒巷的住户更是耐不住,他们这里最是太平,从未被戒严过。
有脸熟的问兵马司指挥使,指挥使难得亲自出动,却是什么也不肯说。
一问三不知。
只说是上面的命令。
这让人更加好奇,纷纷派了眼线守着,待玄甲卫和千机营一到,各院立即关门。
笑话,这是监察院出动。
哪个敢头铁上前,是怕人家注意不到自己吗?
王家上下更是如临大敌。
齐刷刷的玄甲卫持刀对着大门,后面跟着专攻火器的千机营。
若是几个霹雳炮打进来,院子大半会被夷平,谁能不怕?
王景言:“父亲,是监察院,可是阁里有什么事不妥当?”
王阁老将最近内阁同自己有关的事,一一梳理,不太妥当的可能只有,福建要求减免赋税一事。
但也不至于递万民书到监察院吧!
正在他毫无头绪时,王无双快步进来,面色焦急:“老爷,不好了。”
“好好说话,急什么?”
“好像是院首亲自来了。”
“什么!”
王阁老惊得身子一晃,被王景言扶住,担忧道:“父亲莫慌,我们想一想怎么应对。”
“来不及了。”王无双急得变了腔调,“人已经进院了。”
王阁老看了看自己破烂的官服,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些。
“取我的常服来,我去迎一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