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淮“噗通”一声跪下,涕泪横流:“阿父,您不能随意认了这个来历不明的,许是有人找来故意害我的。”
“也许不只是害我,是贪图咱们家的东西,或者是借我的身份攀附我阿舅。”
苏明启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阿舅是谢院首。
他虽整日被关在佛堂里,却也知道谢院首从不理会苏淮。
这瓷碰的有够牵强。
苏明启看向苏澜,“这事你做主吧!”
苏澜稳稳坐在梨木椅上,对长夏道:“通知族老开祠堂,将苏淮除名,从此不再是我苏家人。”
苏淮惊恐摇头。
苏家虽不显赫,看好歹衣食无忧,没了苏家庇护,他不是要喝西北风吗?
“不要!阿姐,我从小就长在你身边,你不能这么对我!”
苏澜淡淡看着他,声音平和:“我曾想不通,明明我们是一母同胞,你为何要跟着苏漪害我。”
“现在我才明白,原是我们之间本就没有血缘维系,自然也不会天然亲近。”
“我曾将一颗真心剖给你,直到惨不忍睹,后来我不在意你了,你以为是我记仇吗?”
“不是的。”苏澜将目光转向路今安,“阿母去世前很爱我,为了她,我也愿意认你。”
“是你不珍惜机会,除了用甜言蜜语哄我,不肯下一分真心,今日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没有我挡在你身前,没有苏家给你遮风挡雨,你好好去感受,这世道活下来多么不容易吧!”
苏淮彻底慌了。
从前苏澜对他很凶,下手也狠,可他从来没觉得这般疏远过,像是对待陌生人。
即便他不聪明,也知道这一次苏澜是真的要赶他走,再也不会管他。
苏淮知道求没用,索性直起身子,破口大骂。他骂的都是别人骂苏漪那套,很脏。
路今安本来低着头,乖乖巧巧站在苏澜身后,闻言抬头,面露寒霜,几步到了苏淮身后。
他单手抓住苏淮的衣领,用力往地上一掼,将苏淮摔倒,脚踩在他头上。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骂我阿姐,你是找死吗!”
被逐出苏家就是个死。
苏淮此时比谁都嘴硬:“你凭着一张狗脸上位有什么了不起?和苏澜一样的贱!娘更贱,生下你们两个贱种!”
路今安面带微笑,薅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摔在地上,又提起来,道:“你再骂一句试试?”
苏淮道:“你他妈的打老子得赔银子,要不就得像儿子一样赡养我!”
路今安又摔他,狠声道:“打死你小爷给你偿命!”
如此反复几回,路今安依然面带微笑,苏淮已经满脸鲜血却莫名兴奋。
一次次被摔脸,喊声却越来越高:“贱人,你们都犯贱!犯贱!犯贱!”
路今安彻底被他激怒,越摔越重,场面血腥至极。
苏明启被吓懵了。
他这个刚认回来的儿子怎么像是疯子?
眼看苏淮要被打死了,连忙道:“孩子,算了吧!”
路今安厉声道:“凭什么算了!你是不是聋了,他骂我阿姐和阿母,你听不到吗!”
苏明启被怼无语。
苏澜也被刚刚的情形怔住,过来轻轻顺着路今安的背,柔声哄:“别气,阿姐来处理。”
路今安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垂头低声应了个好。
苏淮艰难地爬起来,冲着苏澜呸了一口:“不敢了是吧!有种你让他打死我!”
苏澜轻笑道:“打死你还要脏了他的手,我觉得让你换个死法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