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眼皮都没撩芸娘,逐星闪身过来,抓住她手腕,轻轻一绞,剪刀坠地。
冯庆周身都在发抖,站也站不稳,苏澜和逐星用力托着他出了院子。
“姑娘,您说我该怪谁?如果不是我婚前喜欢了宁双,或者干脆和芸娘退亲。
宁双不会死,芸娘不会这样,冯家更不会遭此大祸!都怪我优柔寡断,我是罪人……”
苏澜一时不知如何开解。
她是个理性的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几乎没有什么情感纠葛不来。
思索半天,才说:“我们无法改变别人,只能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也许不够果断是你的缺陷,但这些事根源在芸娘的恶,并非是你的错。
冯庆,你的路还有很长,你不该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我等着你来商行找我。”
冯庆看着苏澜,哽咽:“家门不幸,乱成这般,让姑娘见笑了。”
苏澜坦然:“哪户人家都有龃龉,不必在意旁人口舌,只要问心无愧就够了。”
冯庆拱手行礼:“姑娘的话冯庆都听进去了,多谢姑娘开解。”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若不是姑娘冒死去击登闻鼓,我们怕是都死在里面了。”
苏澜真诚道:“你们经历那般酷刑都没有出卖我,我若相负还是人吗?
冯庆,商行那么多铺子,总有你用武的地方,我给你时间调整,希望你早点走出来。”
冯庆抹抹眼泪,郑重点头。
从冯家出来,苏澜显得有些疲倦,一直回到药老那,才打起精神下车。
谢珩已经等在车边,伸手扶她下车,见她面色不好,柔声问:“可是车上颠簸到了?”
苏澜摇头:“只是有点累。”
两人往回走,长空过来说王悟非进京了。
苏澜:“忠勇侯离京了吗?”
谢珩:“明日离京。”
苏澜仰头,意有所指:“今晚皇贵妃宫里该是很热闹的。”
如苏澜所料,忠勇侯临行前还是想见一见王妙希,拜帖一封接着一封进了皇贵妃宫里。
皇贵妃:“算了,你还是去见他一面吧,不然他不死心,左右他已没了利用价值。”
王妙希摇头:“阿姐别忘了,他有兵。”
皇贵妃在看手上新染的蔻丹,满副愁绪,这颜色过艳,兴许姐姐不喜欢。
“那你打算怎么做?”
王妙希抿唇:“让他来,找个有孕女穿上我的旧服,伺候枕席。”
“呵。”皇贵妃讥讽一笑,“他又不是傻子,能瞒得住吗?”
王妙希:“我有法子。”
“行吧!人和宫殿本宫都给你安排好,随你折腾。”
皇贵妃自己动手涂口脂,是很鲜嫩的樱花色,大概嫌弃太稚嫩,又在上面薄涂了一层玫瑰红。
王妙希看着她美艳不可方物的模样,眼眸渐深:“阿姐,又要出去啊!”
“嗯,最讨厌我宫里有臭男人。”
王妙希冷笑,女人就香?巴巴的往上贴,整天防男人防女人还得防太监。
皇贵妃好不容易忍到天黑,夜一静,就巴巴往长春宫去了。
皇后穿着天青色暗纹褙子,长发高束在头顶,用一支白玉簪固定,露出一截又白又长的脖颈。
她坐在桌案前,神情专注地批折子,眉目清秀,洁净斯文。
“怎么又让你批折子?还这么多,这是不想让你休息。”
皇贵妃进门就抱怨,往皇后身后一站,替她捏起肩膀来,细细柔柔的力道。
皇后抿唇一笑:“陛下最近头疾愈发严重,看两份折子就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