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
电话里，同样是低沉的嗓音。
“我走访了你曾经的学校，有一部分教过你的老师都已经被调到了更好的学校，还有一小部分已经退休，也有的回家做生意去了。”
“这些天里我找了这些人，他们表示自己教过的学生太多，根本记不清谁是谁，和以前调查出来的说辞仍旧一样。”
“但比较不同的是，你车祸刚出院的那段时间，你身边的那些同学几乎都躲在教室和寝室里，不愿意配合采访。可能是时隔一年，他们以为我们不会再派人过去，眼下已经放松了警惕。”
傅夜司边听着，边打开空调，半躺在沙发上。
“也就是说，这次你那边查出了新的线索？”
“不算是吧。”
对方的语气顿了顿，“但他们不像以前那样，一听说是有关你的事情，拔腿就跑。”
“这次我准备了每个人两万美金的开口费，虽然大部分不敢领还是要躲着，但是也有个别几个人松了口，说是他们和你并不熟，只是因为你当时在学校还蛮受欢迎的，对你有一些印象。”
傅夜司嗓音淡淡，“还有呢？”
“还有他们承认知道你车祸的事情，但回答的内容全都一样——”
“说是他们当地人有一种独特的信仰，说你当时肯定是做错了什么大事，破了他们的信仰禁忌，才遭受恶魔惩罚。”
“我又重新查了一下当地当时的宗教信仰活动，那阵儿确实闹得很凶。我想着既然他们有信仰，应该会说实话，问了之后他们又说什么被恶魔惩罚的事情，不能轻易说出口，即便是给钱也不行。老大，你看这事……”
傅夜司当下给出一套解决方案。
“你们盯紧了那些有宗教信仰的人，可以从他们日常生活中下手，看看有没有需要经济帮助的人，这样的人更好改变主意。”
“好的，老大。”
对方顿了顿，“这次我已经把调查范围扩大到他们身边的亲朋好友。从时间精力上来看，我可能需要再调几个人到这边来。”
“没问题，你可以全权安排。”傅夜司狭长的黑眸危险的眯起，眸底闪过精明的神色，“另外颜落姿那边呢，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老大，我有去你们学校查颜落姿的档案，却什么都没找到。我又去问了颜落姿当时所在的学院和老师，比较奇怪的是，他们全都说对颜落姿不太了解。为数不多的印象就是——”
“一下课人就会离开教室，说是打工照顾弟弟，几乎除了上课时间，整日都不会在校园里。更严重的情况是，有一次她弟弟生病住院，她直接退掉了学校宿舍，好像晚上都睡在医院里。”
傅夜司有些好奇，“就没其他的了？”
“没有了。至于学校里你们二人的交集，我拿着颜落姿的照片去问过，他们好像没什么印象。”
“也有人说学校里出名的学生太多了，再加上国外教育本就比较随性，老师们有时候会忙着教研，所以平日里根本不会去关心学生们的私事。”
“行，我知道了。”
傅夜司应了一声。
可心里有些奇怪，这些人回答的方式都比较官方。
官方得有些完美。
倒让他觉得这里面有事情了。
只是还需要再调查下去。
休息够了，他从沙发上起身。
转身将西装外套脱下，顺手挂在了衣架上。
“我现在有一个想法。”
“这两天你们放出消息，假装离开学校附近，不去探寻他们的口风，全部改成地下调查。包括颜落姿那边。”
对方深思熟虑着，“好，那就按老大说的办。”
“辛苦了，我们需要耐心等待，等他们愿意再次松口。”
傅夜司继续开口，“另外我打算等到傅念暄那边婚宴结束后，亲自去国外跑一趟。”
“您要亲自过来？”
对方大吃一惊，“我觉得您现在待在家里这边是最安全的，千万不能远行。您只要走远一点，就会给幕后黑手下手的机会。”
傅夜司嗓音低沉，“我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原地不动，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调查出一个结果来。”
对方语气更为担忧，“老大，这件事可急不得，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墓地那边的事情，这几天差不多也要出结果了。”
“墓地的事情不着急，那些人就在我身边，只要我不死，他们就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傅夜司冷笑一声，“我只有查清楚这一年里我究竟缺失了什么，尽力找回完整的自己，才能更好的解决掉那些人。”
他总觉得，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但随着话音落下……
他那双鹰隼般的锐眸猛的看向书房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