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一顿,随即看向娃娃,“你这崽子是想早些送走我,好继承我的大锤?”
“那些官吏跟那些恶人是一伙的,甚至比他们还要恶,找这些人来帮忙?那不是寻死吗?”
“可山魈公不一样啊!他知道我们的事情,就罚那个人,那人说要报复,他就将那人给杀了!”
“山魈公???”
“休要胡言乱语!看好喽,我这手艺可就要你来继承!!”
...............
如此过去了几天,百姓们也渐渐熟悉了街道上那清脆的马蹄声。
说来也古怪,他们并非没见过巡街的,可那都是一人骑马,其余人跑着跟随,像这般四人骑马巡街的,他们还是头次看到。
况且,这行人几乎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候出现,将整个县城内外都跑上一遍,才肯回去休息。
模样凶狠的吏带着他的爪牙,飞奔往返,他的马上时不时就会挂着各种血淋淋的头颅,着实吓人。
这一天,木匠嘱咐好娃娃勿要出门,安心留在家里,又藏了根锉刀在衣袖里,以防不测,这才出了门。
他低着头走在街上,迎面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木匠大惊失色,左右无处躲藏,只好跳到靠近一旁宅院墙壁的地方,低着头,不敢看,等到马蹄声渐渐消失,他才抬起头来。
看着那四人远去,木匠擦了擦汗,又若有所思。
他如此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处豪华的宅院门口,早有几个人等着他。
“王哥!!”
几个人急忙上前打招呼,王木匠点着头,扯了扯自己的腰带,快步走上前,开始叩门。
奴仆一脸鄙夷的开了门,示意他们跟上自己,继续朝着内院走去。
当他们走进了后院,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锦绣的老人正读着书,几个匠人一同行礼拜见。
老人严肃的看向了他们,“王黑皮,西房的柜子,你打的不好,矮了太多,不甚好看,你得再给我重新打一套出来。”
“陆公,打几套我都可以,只是这费用,您是不是给结一下?我们兄弟几个忙活了许久,到现在也没拿到,家里实在是没什么吃的了....您看....”
听到这句话,老人的脸色大变,皱起眉头,一旁的奴仆当即呵斥:“狗东西!你怎么跟家主说话的,我家主看你们几个可怜,让你们打些东西,这是你们的福气!!”
“是,是,可这人总得吃了饭才能做事啊,您说呢?”
“好,好,你这狗东西,我看你....”
“好了。”
老人打断了奴仆,随即说道:“也勿要为难他们了,给他们拿些吃的吧。”
奴仆赶忙低头行礼,“家主仁慈!”
王木匠眉头紧锁,“陆公,我们是来乞食的吗?!”
“大胆!!来人啊!将这厮给我打出去!”
老人终于忍不住了,勃然大怒,发号施令。
几个奴仆上前,便抓住了木匠,木匠更加愤怒,此刻,他猛地想起了什么,叫道:“好!好!你将我打出去,我这就去县衙报官!我要告你!”
听到这句话,几个匠人都被吓了一跳。
奴仆更是差点被笑死,他正要开口,就看到自家的老爷猛地跳起来。
“且慢。”
奴仆都懵了,他是头次看到自家老爷如此模样的。
老人赶忙收起了不安,露出了笑容,“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呢?我的大儿子就在县里当差,在县学里当讲师,你要告发我,岂不是让他为难?”
“二生,给他们拿些钱,黑皮,我这些年对你也是不错.....”
老人既是恐吓,又是怀柔,说了许久,这才让奴仆将几个匠人送出门。
“家主,您这是怎么了?以往都是我们拉着他们去见官的,如今怎么还怕他们报官呢?”
“你不懂....县里出了个疯子,领着人乱杀无辜,专门祸害良善,倘若这几个去报给了他,岂不是麻烦?你们几个也给我收敛些,勿要被那疯子盯上...别急,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几个泥腿子。”
“敢跟我要钱....呵,我要他们的命!!”
几个匠人走出了门,王木匠的眼神变得坚毅。
“诸位兄弟,报官!得报官!这老狗是个小心眼的,今日得罪了他,他用些小钱来糊弄我们,往后定然会被报复!我看他方才很是惧怕,或许这县里真有让他怕的!”
“兄长!这如何能行啊,那县吏都是吃人的恶鬼.....”
“呵,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怕甚么恶鬼?!就是我姊家那小行,诸位,倘若我出了事,还请你们能多照看一二.....”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