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就变了个模样?他们明明知道哀求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这家伙绝对是不怀好意,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独孤永业收回手,再次看向了平阳王,他无奈的开口说道:“大王,并非是我催促,只是这外地刺史唉,好吧,大王若是想要留,那就再留一天吧,可不能留太久了”
独孤永业甚至都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匆匆离开的独孤永业,高淹有些茫然的拿出了衣袖里的文书,看向了一旁的田子礼。
“怎么这计策都还没用.他便已经走了??”
田子礼轻笑了起来,“这厮谨慎啊看来对他不能太直接,得让他自己去猜.”
独孤永业匆匆离开了官署,当即就派人去探查昨晚与今日进出城门以及进出官署的情况。
到了晚上,就有甲士将所有名单摆放在了他的面前。
独孤永业拿起这些名单,一一进行对比。
最后,他又将负责盯梢官署的甲士叫来询问,得知今日一大早,就有风尘仆仆的几个骑士进过官署。
独孤永业赶忙看向了那甲士,“那几个骑士是什么口音?”
甲士一头雾水,“我们哪里知道.不曾听他开口过。”
独孤永业又喊来了驻守城门的甲士,跟他们比对进城的骑士,他们所出示的过所是朔州兵,可是驻守城门的甲士却告诉独孤永业,他们的口音跟驻扎在本地的朔州兵完全不同,似乎是冀州那边的口音。
这一刻,独孤永业顿时慌了。
冀州口音?
在晋阳内外,麾下会有冀州口音骑士的,只有一个人,曾出任冀州刺史六州大都督,征募当地骑士为自己骨干的平原王段韶。
独孤永业之所以敢猖狂,就是因为局势尚且不明显,他追随段韶选择不急着站队。
他想起田子礼等人的反应。
莫非是平原王已经选择了归顺新朝廷??
他们隐瞒消息不告知,还特意哀求自己,向自己示弱,就是想让自己强行驱赶他们出去,好让自己失去缓和的机会,彻底站在新朝廷的对立面??
或者说,这只是他们的计策?
是故意这么做,想引导自己往这个方向去想,就是为了拖延时日,等到他们的将军到来?
或者他们是有意让自己觉得他们是故意引导自己?目的还是为了孤立自己?
一时间,独孤永业脑海里开始了层层的思考,他一层一层的去想,想到最后,他猛地晃了一下脑袋,从一旁拿起了酒袋,吃了一口。
下一刻,独孤永业猛地放下了酒袋。
他看向了周围的甲士们。
“即刻召集大军!!”
与此同时,官署内,高淹正在跟田子礼商谈着如何让独孤永业不敢轻易动手,如何拖延时日争取到刘桃子到来。
他们正说着话,忽有甲士匆匆前来。
“大王!!独孤永业正在召集军队!!”
高淹大惊失色,“莫不是他要动手了?”
田子礼安抚住了高淹,又让斥候们继续打探。
随后,斥候再次带来了消息,独孤永业领兵离开了阳曲,朝着晋阳方向去了。
高淹依旧很是惊愕,“这又是怎么回事??”
“弃城了??”
田子礼皱起了眉头,“这厮是不愿意承担风险,跑去找平原王了。”
“他要跟平原王合兵,跟随平原王来做事。”
“若是平原王已经归顺,他直接归顺平原王,表明态度,若是他发现我们骗了他,那他就跟着平原王继续坚守,总之,躲在平原王身后,怎么都不会吃亏.”
田子礼轻轻皱起眉头来,“若是这厮留在平原王身边,往后要说服平原王归顺,只怕是更加困难啊。”
可当下,田子礼也不好去想往后的事情,在独孤永业主动离开之后,他赶忙代替对方收拢溃兵,加强城防,做好准备来迎接刘桃子到来。
在独孤永业离开后的第四天,刘桃子领着骑士们出现在了城池之外。
这是平阳王初次见到传闻之中的刘桃子。
高淹骑着骏马,笑呵呵的看着远处,田子礼就站在他的身边,田子礼同样很是激动,他也有许久不曾见到兄长了。
当刘桃子领着人靠近的时候,田子礼险些丢下高淹去主动拜见。
双方遭遇,高淹主动下马,表示对刘桃子的尊重,刘桃子也没有倨傲,下马回礼。
“哈哈哈,刘将军声名远扬,今日得以相见,当真是威武不凡!!好壮士啊!难怪能两次击败杨忠,当真是我大齐第一名将!”
高淹不太懂得军事,他只看战绩,他觉得,杨忠能一路杀穿到晋阳外,众人都不敢阻拦,而刘桃子能击败他两次,那刘桃子就是第一。
他亲切的拉住刘桃子的手,那离开朔州后就紧绷着的神经似乎也松懈了些。
他长舒一口气。
“幸亏有刘将军在啊.”
刘桃子倒是没有说什么,还是保持着了一贯的冷漠。
田子礼及时走上前,“兄长!”
刘桃子点点头,又看向了城池,田子礼都不需要他过问,当即说道:“独孤永业不敢确定段韶的想法,此刻已经跑到段韶身边去了,此人狡诈,又多贪婪,与将军不合,不好对付。”
高淹也急忙点头,“此人着实狡诈,他先前还想恐吓庙堂,换取封赏。”
有高淹在,田子礼许多话都无法明说,众人进了城,刘桃子让破多罗喾和独孤节接管了当地的防务。
坐在官署内,高淹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对刘桃子的敬仰。
“刘将军,当下社稷危难,正是需要将军这般忠良挺身而出的时候,彭城王此番,也是迫不得已,唉,将军勿要觉得他是要造反作乱,彭城王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
高淹还不忘记给自己的弟弟解释。
三人吃了些酒,吃了些肉,高淹便决定去休息了,他已经有好几天不曾好好休息过。
等到他离开,田子礼方才赶忙变了脸。
“兄长!!!”
“起来吧”
刘桃子扶起他,田子礼擦了擦眼泪,“得知兄长在边塞与杨忠鏖战,我是寝食难安上天保佑啊,杨忠那老匹夫也没能伤到兄长!”
田子礼与刘桃子寒暄了片刻,方才说起了要紧事。
“兄长,我们原先的想法是让高纬继承大位,如此一来,无论是娄家外戚,还是胡家外戚,或者勋贵武将们,都能接受.可是,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太后却逝世了.”
刘桃子一愣,田子礼急忙说道:“这个消息,我也是刚刚得知的,还没来得及派人禀告兄长,也不曾扩散出去.段韶那边还在等着太后的命令,可太后又已经不在了,祖珽想让娄睿去说他,可很多人觉得娄睿去了就会跟段韶联手.一个段韶就很可怕了,若是再加个娄睿,那还了得??”
“嗯。”
刘桃子轻轻点头。
“段韶与陛下亲近,同时也不太确定彭城王到底想要做什么.他那边,我亲自过去劝说。”
“兄长不可以身犯险!那段韶不是孤身一人,他身边许多勋贵老将,那都是与兄长不合的”
“无碍,段韶这里,只要讲清楚,让他相信就好,双方并没有达到必须要死战的地步,至于他身边那些人猪狗而已,趋势好利,只要对他们有利,便是有杀父之仇,他们也能不管不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