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道抓抓右脸有点弄不明白,这小瞎子竟如此“配合”?
他本还准备了许多说辞,这下反倒让他噎在喉咙有点难受。
‘难道是知道惹不起我们?放弃了?’陈三道喜滋滋地想,看向站在暗青砖墙门口的计尘也有了轻蔑。
这张字据可是他专门在当铺找到这家伙曾经的签字和手印,再请城里登文阁的老裱纸师花好几天伪造的,除非同是老裱纸师不然绝对看不出来。
挡在前面的小知了听到计尘所说,瞪大眼睛伤心道:
“啊?尘哥儿你不是说不卖老宅吗?我奶奶知道要伤心的………”
边说着,粗青布衣扎羊角包的小男孩回头扯计尘衣角。
计尘默然。
人群中尤宝珍赶忙上前将自己儿子拉走不跟这败家子在一起,她就知道,这种败家的赌鬼公子是改不了的。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鄙视嫌弃地低声议论唾骂着这瞎子少年。
偶有几一个受过计家恩惠的,只是恨铁不成钢地暗自摇头。
苏有容感觉自己该出手了,看见这家伙被街坊乡亲围着唾弃她很畅快,但为了以后不让人打扰,她还是会宰了在场所有人,消去痕迹。
“行吧,既然计娃子承认了,那这院子以后就是你们夫妇俩的了。”
老族长陈泰清转头对陈三道说完,便背手想要离开这里回祠堂。
可不等陈三道和钱桂花夫妇俩高兴,门口却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
“等等——”
“这签字和手印,是我,可这字据,呵,却和我没关系。”
计尘不再卖关子,直接戳破了那所谓字据的真相。
街坊邻居们本想散场,少年这一句话却瞬间将所有人拉了回来,陈三道和钱桂花夫妇急得跳脚。
“你!死瞎子你什么意思!”陈三道脸上惊疑不定骂道。
“就是!胡言乱语赖账不承认是吧,老娘跟你说别想!老族长都看过的,你不是想说族长偏袒本家吧?”
院里正想出手的苏有容也停了下来,心思电转间顿时明白了,莫不是这些人故意伪造了字据陷害他?
计尘也懒得和这俩黑心夫妇多言,轻笑一声便阖目低头右手掐了掐,摆出正在算命的模样。
被母亲拉着的小知了见到了,小脸兴奋的叫:“娘,尘哥儿要发功了!”
计尘适时抬起头,清逸骨秀的脸上明媚笑容令人如沐春风。
“我刚问了,那字据是在城里登文阁,找了老裱纸师,把我在别处的名字和手印祷贴在上面,大家不妨滴几滴水在我名字位置试试。”
这话一出,陈三道大惊失色,镇民们则惊讶低声议论。
“什么,是假的?卵的俺就知道,那字据确实不对劲。”
“计娃子真会请神算命不成?嘿呀,看来这回他们夫妇可完喽。”
“族长竟没看出来……”
老族长陈泰清在街上黑着脸,这要是真的还了得,都骗到他头上了!他赶紧看了眼明显做贼心虚的俩夫妇,霎时间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好事的镇民此时已经拿过字据,滴了水在名字和手印上。
明显有分别。
被戳穿的陈三道脸色霎白,见大势已去也是立马号啕大哭跪到了本家老族长脚前,指着娘子钱桂花说:“族爷爷,全都是这泼妇给我出的馊主意!”
恶妇钱桂花瞪眼:“你!混帐!呜呜,老族长这和我没关系呐!”
柳河街上彻底闹腾起来,街坊四邻们围着这俩贱货哄堂大骂,形势眨眼间反转,所有人都开始在帮计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