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小三爷这肺病，我听说没有治疗的方法，我们要不要去寻点别的门道？”
二京看着靠在扶椅上闭目养神的无二白试探开口。
“不急，他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么。”
无二白气定神闲，呼吸平稳连闭着的眼睫都没颤动一下。
“……那二爷，我先下去了。”
“嗯。”
见无二白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二京关好门退了出去。
听到一墙之外的走廊彻底没了动静，无二白这才起身走到书架旁，弯腰摸上了书架底层的暗扣。
施力摁下，只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书架底座那半掌宽的雕花纹木弹开，无二白抽出书架最底座夹层里皮革包着的笔记本。
这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皮革上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纸张的边缘有些泛黄，边角还微微向上翘起。
无二白伸手抚平笔记本扉页翘起的边角，能清楚的看见那扉页的边角处写了一个字。
「省」
掀开笔记本，第一页是碳素笔画的一副简略地图，没有标志，只是蜿蜒起伏的曲线。
其中有几处加粗的笔势，曲线衔接着地图上几个点。
若是无邪在这立马就能认出来这曲线相接的几个点，正是当初周穆王追寻长生的龙脉。
地图后面是整齐排列的数字编号，每个编号后都跟着一串文字。
无二白看着熟悉的字迹，想起了十多年前无三省将这东西交给他的情形。
“老二，明天我就出海了，这个笔记本你收好。”
无二白没说话只是接过无三省手里的东西，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他知道无三省话里的这个出海，可不光是下那西沙海斗那么简单。
“确定了？”
无三省点了点头，他跟谢连环调换了数次身份，这次跟着无邪一起下墓。
一方面是看看他的大侄子能不能成为那个破局之人。
另一方面就是观察这张小哥跟当年西沙考古队的张启灵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帮人势必会咬着钩跟着这条线走，无邪那傻小子，傻人有傻福在墓里误吃了麒麟竭，为了保护终极的秘密那张家小哥也一定会去。”
“有这两层保护，无邪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就是那臭小子好奇心太重，犟起来十匹马都拉不回来，这麒麟竭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他造。”
“如果无邪身体真出现什么问题了，这笔记本里044最终指引的那个地方能治好他的病。”
“不过怎么忽悠他去，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无二白笑了笑，这从小在眼皮子底下养大的侄子是个什么性子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低头翻开笔记本，那044对应着的正是当年南海王地宫的考古编号。
“你还真是偷偷瞒下来不少东西。”
跟这堪称起死回生的神迹比起来，那些墓里的宝贝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无二白一直都知道无三省在谋划着下一盘大棋。
看到这笔记本上记录的东西他也有些心惊，这上面的内容基本上颠覆了他以往的世界观。
难怪“它”投入了那么多精力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愿意就此收手。
这些东西只要窥见一角，就足以让人陷入疯狂失去理智。
“没有二哥扫尾，我也不能这么顺利就糊弄过去。”
也就得了便宜的时候，这无三省才会卖乖喊一声二哥。
“何况这有些东西本身就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接触的，生老病死都自有他的规律，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贪心，就打破了整个平衡。”
“这世界上藏着太多我们不了解，不知道的东西，既然选择蒙蔽世人，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老二，家里就交给你了。”
“不了解，不知道的东西就一定有它的道理，那你还查什么？”无二白说，“你这盘棋网罗进去的人可不少，要是玩火自焚了，我可找不着地方捞你。”
听了无二白的话无三省笑了。
“我要是不知道还好，这知道了的事情弄不明白，我就心痒痒，我只想弄清楚，不做他们手里的棋子，被牵着鼻子走罢了。”
“这些年来九门里渗透进来很多人，不知道是它的人还是别的组织的人，是敌是友也不清楚，可能有些上一秒还是朋友，下一秒就成敌人了。”
“这有时候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无二白自然知道无三省话里在暗示的是什么。
“这是狼是狗我自认要比你看的清。”
……
无二白收回思绪视线重新聚焦在笔记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