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这一片的官员几乎都是姚派的人,所以在今日之前,秦骁对于南廷玉尚有所保留,那么现在,他已经心甘情愿为南廷玉所驱使,“叛变”姚派,成为东宫的人。
“殿下,臣愿效犬马之劳,以报殿下恩情之万一”
“秦大人客气了。”
南廷玉拍了拍秦骁的肩膀,秦骁眼神通红,旋即转身踢秦屿一脚:“还不快谢殿下!”
秦屿连连磕头谢恩。
因着今日下午还要启程回京,南廷玉并未同秦家人过多寒暄,道完别,便在沈平沙的护送下离开银蟾楼。
南廷玉和郁娘坐在马车两侧,沈平沙和一众护卫则围着马车策马而行。
沈平沙声音透过轿帘传进去:“殿下,该怎么处置祈小姐……”
南廷玉冷下脸:“祈明月脑子蠢笨,想不出这样的法子,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恐怕有异。舅舅常年在外征战,疏于管理内宅,难免被人在内宅按下暗桩。你先让人将她身边的丫鬟婆子统统抓起来,带回都城严审。至于祈明月,软禁在祈府,在未出嫁之前,命人好生看管住她。”
“是。”顿了顿,沈平沙又道,“此事要只会一声祈将军吗?”
“不必。”
郁娘坐在马车里,不动声色听着二人谈话,她身子疲乏不利索,眼皮恹恹无力垂下,遮掩住眼底一抹深深的嘲讽。
祈明月对南廷玉下药,犯下如此大罪,也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好生看管住她”,还想让她和秦屿成亲,当真是对他这位小表妹纵容得很。
沈平沙的声音又再次响起,似有琢磨:“那背后的人是不是想破坏祈秦两家联姻?”
南廷玉眼神微沉:“嗯。”
对方应是知道他不喜欢祈明月,那么祈明月计谋得逞的话,也算是一石二鸟,既能让他对祈明月生出厌恶,甚至连带着与祈风产生隔阂,又能让祈秦两家无法联姻,东宫难以将秦家纳入麾下。
谈话间马车停下,回到金乌苑。
郁娘忍着浑身不适,收拾行囊,她要带走的东西不多。
火火、萧重玄的牌位、卖身契。
这三样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东西去都城都可以置换新的,所以她只比离开萧家时多捎上一个包袱。
她挎着包袱出来,手里拎着火火。
火火黑溜溜的眼珠子,四处张望,似乎意识到要搬走,情绪有点不安,它害怕郁娘把它扔下。直到郁娘将它放进轿子里,它才呜了声,蹭蹭郁娘的手背。
郁娘笑着逗了它一会儿,余光见裴元清提着药箱,朝南廷玉的寝房而去,郁娘连忙小跑过去。
“裴老先生。”
裴元清止步。
郁娘放低声音:“裴老先生是要给殿下看病?”
“嗯,走之前,老夫看看殿下眼睛恢复的情况。”
郁娘担忧开口:“昨晚在银蟾楼,祈小姐给殿下下了……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殿下身上的蛊毒?”她心中是有些愧疚的,她早就知道祈明月的计谋,却没有告诉南廷玉,反而是借此来谋划利益。
裴元清讶然道:“下药?这祈风的女儿真的是胆大包天。”话锋一转,他又捋着胡子,笑着安慰郁娘,“没事的,殿下身上的蛊虫是百毒之母,这蛊虫虽然害了殿下,但也有一好处,能让殿下对任何掺了毒掺了药的东西,一闻便知。”
郁娘:“……”
那昨晚南廷玉到底有没有中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