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行舟咬着牙道:“泊月,他是为了你而死,那婢女攀上了你,他不得不站出来承担罪责。”
“这是冤枉,我只让那婢子监视祈明月,没让她诬陷祈风,这……这一定是……南廷玉所为!他故意这样做,他肯定买通了那婢女,想将我们全拉下水!”姚贵妃气得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倒,瓷杯器具砰的一声碎裂开来,散落满地。
姚行舟阖目:“文元犯了错,留下罪证,人家现在是顺着罪证,给我们挖了通敌的大坑!”
“那陛下有说什么?”
“南筠之还能说什么?他身体抱恙,早早离去了。”
“陛下……陛下心里一定是相信姚家的,否则不会就这般离去,毕竟文元犯得可是死罪,陛下却没有深查此事。”
姚行舟嗤了声没开口,右手依然按紧腰中佩剑,此刻心中万千思绪涌上来,胸中悲痛和怒火难平。少焉,他又咬牙切齿道:“文元那个孽子到底是为何要建立兵器厂?”
“我也不知,我问他,他支支吾吾不肯说,难道真的是为了谋……”
姚行舟睁开眼:“不可能,他没这个胆子绕过他老子行这事。”
“不若父亲去见一见那个六卜鬼,他口里定是知道文元的目的。”
“嗯。”
姚泊月看他神色十分沧桑,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想他一辈子几乎没有打过败仗,如今身上却出现了颓败之势。
年逾半百,虽位高权重,可两个儿子却都死了。
姚行舟忽然睁开眼,眼神凌厉:“这河清海晏,朗朗盛世,是我平南十万大军和我长子用命打出来的,既然南家人这般逼我……”话锋一转,他看向姚泊月,“三皇子开年十二岁了,那乾朝该有一位新的年轻的君王。”
姚泊月当即止住泪:“父亲,陛下并未大错,且这些年来陛下一直偏袒三皇子,偏袒姚家,我们不必走到这一步,三皇子做……储君便可……”
姚行舟站起身,眼神失望的看着姚泊月。
姚泊月,一把抓住他衣角,深怕他决心已定:“父亲,求你看在女儿的面子,不要谋……不要走到这一步,筠之他并无过错,三皇子也可以名正言顺登上宝座。”
“泊月,你……”
“父亲,泊月如今是您唯一的孩子了,求您了……”顿了顿,姚泊月又道,“父亲,我知晓你恨那南廷玉,你放心,他逼死了文元,这个事,我绝不会让他好过,我心中已经有一法子来对付他。”
姚行舟阖目,握着剑柄的手不知是愤怒还是隐忍在发颤,许久,他迈步而出。声音如洪钟响动,又夹杂着无尽妥协。
“为父为你再忍南家人最后一次。”
“多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