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你大哥我这叫搬山拳,是童子功,你现在练可练不成!”
沈对愈发喘不过气,觉得什么东西堵住了脖子便抬起双手死死抓住脖颈,扼的通红。
“快看,大哥,这孙子怕你怕的想自我了断了。”
沈对双目愈渐模糊,朦胧间,自己仿佛置身其外,耳畔传来一阵铁靴的脚步声,沈对用力睁开双目竟发现自己突然躺在一片雪地之中,身前立着一位身着乌漆锐铠的白发仙将,满头白发伴着风雪飞舞,盛气凌人,手中紧握一把同锐铠一般颜色的等身横刀,这刀不止的散出血红色的刀芒,很是骇人,不时还发出嗡嗡的震颤,似凶兽低吟一般。
白发仙将将那横刀举过头顶,恶狠狠的瞪向沈对,沈对想探清他的脸,更想呼喊叫他停手,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响,怎么也端详不出模样。只听这时,那仙家嘴里缓缓道出一句:
“醒来!”
随即便劈刀朝沈对头上砍去,一时间刀光惊掠,鲜血横涌,沈对顿感脑袋似裂开一般被劈成两半,双目皆被染红,满目血光,难见其他颜色,不一会儿,甚至连那红色也再见不着,双目之前皆被一片死黑笼住。
沈对心里想着这怕是真的死了,他将要合了双目,便感觉自己被淹没在一片血海之中,四周满是血腥味,他想呼吸,对,此刻他只想呼吸,他伸手向上摸索,乞求一定务必要摸到些什么,可什么也抓不住,他在血海中扭曲着身体,但他始终不想放弃生命,他想起小时候沈师堂教他习武时的功法要诀:
“气存其身,功自显威!”
沈对在垂直的下坠,他双掌环于胸前,闭气凝神,默诵运法,一股强大的气流缓缓从体内涌出,“噗!”的一声将沈对送出水面,沈对瞬感双目恢复了颜色,仔细一看,自己也并非在什么雪地和血海之中,双腿皆踏实的踩在陆地之上,立身于客栈之内。
沈对回过神来,便开始环勘着四周,竟被眼前景象惊诧到说不出话来。
只见地上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皆是山贼们的尸首,沈对正疑这是何人所为,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手里正握着一把长刀。
更骇人的是这长刀竟直穿大胡子胸膛,死死将大胡子插在地上,霎时鲜血喷绽,淋漓四涌,只见这大胡子怒睁着双目,张着大口,四肢紧绷,像极一副僵尸。
霎时,沈对只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呆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由的惊撼,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沈对难以置信眼前一切,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所为,这刀为何又会在自己手中,沈对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却只感到头疼欲裂。
突然这时,只听“呯!”的一声,后面传来了碗碟被打碎的声音,沈对下意识的提起刀来,举着刀朝声音的来源移步过去,只见角落桌子底下,颤颤巍巍躲着一个独眼山贼。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不要杀我!”
沈对赶紧把刀架去独眼贼脖颈之上逼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这都是谁干的!”
“爷爷可不要同我说笑了,这还能是谁干的,刚才爷爷您似疯了一般,红着眼,鬼附身似的,拔起刀来就乱砍乱杀,我大哥都被您给串成串儿了!”
“你是说,这些都是我干的?”
“不然呢,我的爷爷,您可不要打趣我了,我大哥兄弟都被您给杀了,您饶我一条狗命!我再也不敢了,爷爷!打死我也想不到爷爷您比我们这帮山贼还要凶残啊!”
沈对架着刀,再次环顾四旁,看着地上的尸体,有的断手,有的断足,有的断头。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竟是自己所为,一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这么高强的修为,二是自己亦不曾如此残暴过。
“快滚,别叫我再看见你。”
沈对收刀,扶着额头道。
那独眼贼见沈对要放了自己立马给沈对磕头道:
“谢谢少侠!谢谢少侠不杀之恩!”言尽便紧忙起身一瘸一拐朝大门跑去,连草鞋都被甩飞了出去。
“等会!”
那独眼贼听到沈对又唤自己,立马哭着跪倒在地上,举起双手道:
“爷爷我真错了,您就放过我吧!”
“解药!”
独眼贼听到沈对不是要杀自己,便立马开始翻扯衣服寻药,探出一驼色布袋丢给沈对。
沈对一把接过袋子,便开始打开查看,确认里面当真有药后才道:
“今日先饶你一命,日后再叫我瞧见你作恶......”
沈对还未言尽,一抬眼便再不见那人身影。
“一瘸一拐,溜得倒挺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