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区府后的白诃子,立马安排秘书,喊过来陈明军。
接到通知后的陈明军,一下子脑袋不够用了。在科内领导和其他同事的注视下,只好硬着头皮跟随区长秘书走。至于疑问或对科内的解释,是个聪明人都知道,当前最好先闭嘴。
他这个县里上来的风光人,在区府行政人事科里,却根本不算一回事。若论职场升迁,挡在前面的同志们一大堆。短时间内,容不得他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做个小职员。
不知道今天吹的,又是哪股风,区长犯不着直接与自己对话才是。陈明军惴惴不安地进入最大领导的办公室,看到一向只能仰视的白区长,端坐在椅子上,远远地打量自己。
陈明军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前,“白区长好,您找我有事?”
白诃子招招手,示意来人先坐下,对着秘书吩咐说:“刘秘书,帮陈明军同志先倒杯水。”
茶杯在眼前,刘秘书也合上门离去。陈明军既不敢端杯喝水,也不敢与区长目光对视。心里苦恼地回想,什么工作上出现过大纰漏,竟然惊动了区府里的一把手。
看着陈明军的不安,白诃子心中好笑,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陈明军同志别紧张,我找你来,只是简单说下话。”
陈明军一听,心里苦叫完蛋了。日理万机的区府一把手,可以跟其他任何领导说说话,也不该跟自己说下话。难道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闯了一个极大的祸事!
来人心里怎么挣扎,白诃子自然不知,继续说道:“中午在我爸家吃饭,客人刚好也是你们西谷子村的,叫任重楼。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认识的。”
陈明军连忙答话。本来想说一个晚辈,忽然想到都是在白老市长家吃过饭的人了,临机改口“一个村的”。
“嗯,不错的小伙子。”白诃子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便一直沉默着看向陈明军。
办公室内,一时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问话的人没再开口,答话的人,也不敢多言。陈明军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一切心领神会到位,主动开口说:“白区长事情多,我就不打扰了。”
白诃子微微一笑,目的达到了,点点头,吐出一个“嗯”字。
出了办公室的陈明军,才发现自己衬衫内湿透了。简单的对话已经结束,要是认为事情就此打住,那自己可真是,白瞎在官场上摸打多年。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已经明白这场宴绝非好宴,想来是自家兄弟与任重楼家起了冲突。
陈明军心中默默盘算,老二的饭店,应该八竿子打不着。保险起见,下班后还是过去问问。其他的几个兄弟留在乡下,都有牵扯进去的可能性。这个周末回老家看看情况,也要告诫一下他们少惹是生非。再这么下去,早早晚晚会连累到自己。
回到科室,陈明军无法对领导或者同事解释,只好自吞苦水,闷声不吭地继续做事。
下班后,陈明军来到老二的饭店。一看问得对方莫名其妙后,就懒得解释一句,马不停蹄赶到关门后的“明富商贸公司”。
看门的老头看到是熟人,口口声声喊着陈科长好。“陈科长”,是往日过来时,公司里习惯的叫法,至于有没有真的做到了科长,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今天听到这个称呼,陈明军倍觉刺耳,语气冷冷说道:“老五呢,在不在公司?”
看门老头没明白变故,依旧殷勤着招呼“陈科长”进门,嘴巴也如实回答,“陈总在老家,回去一阵子了。”
老五不在,陈明军没心情应付老家伙,招呼也不打一下,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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