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芫心里哆嗦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腰,摸到腰上挂着的驱虫药,心里总算安定了些。
山上蚊虫多,但他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被蚊子叮上一口,显然是驱虫药起了效果。
还好眼镜王蛇根本没搭理他,就游走了。
宋芫仍一阵心惊肉跳,难怪原主死活不肯继承宋父的衣钵,也成为一个猎户。
深山里危险重重,一个搞不好就要丢掉小命。
若非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过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舒长钰匆匆赶到时,便看到草丛上残留着血迹,人却已经都不见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轻微的呻吟声,他循着声音走过去,就在一个山坡下躺着个人。
舒长钰冷淡开口:“喂,死了没有。”
那人虚弱着回道:“还、还活着。”
时间回到两刻钟前。
冬生被老虎咬住胳膊,痛得惨叫起来,其他人却没有停下来看一眼,反而跑得更快了。
老虎叼起他,或许是想带回巢穴里慢慢享用,也就给了冬生逃生的机会。
他另一只没受伤的左手抓着捅木棍了老虎的嘴巴一下。
老虎松开了口,冬生注意到旁边是陡坡,右手撑着地往旁边一滚,当即整个人滚下了坡。
幸好他赌对了,老虎没有追下来,反而冲着其他人跑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冬生闭了闭眼,他活下来了。
宋芫倚靠在树干上,感到昏昏欲睡。突然,又一声虎啸划破了宁静,他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他仔细辨别声音的来源,判断出虎啸是从山谷的方向传来的。
“难道那头母老虎跑到山谷去了?”他心想,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宋芫感到一阵紧张,呼吸变得急促。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背篓里还有一只刚死的野猪,不禁怀疑老虎可能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不管是不是,他得赶紧远离这里。
宋芫丢下背篓,迅速离开,并寻找了一棵大树作为掩护,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形。
他刚蹲下,一头身上布满斑斓花纹的老虎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宋芫呼吸顿然一窒,脑子里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舒长钰怎么没说,山里还有头成年公虎啊——
老虎缓缓踱步至背篓前,停顿了片刻,然后缓缓地将头颅探了进去,一口咬住野猪的脖子。
确定猎物死得不能再死了,他才开始大快朵颐。
它的牙齿锋利如刀,每一次撕咬都显得格外有力。
宋芫隔着不算远的距离,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随着老虎的每一个动作,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从胸膛中挣脱而出。
走?
不行,不能走!
这会逃跑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任何微小的声响都可能引起老虎的注意。
他死死咬紧牙关,只要他静静地躲藏在这里,不发出任何声响,等老虎填饱肚子离开就行。
然而,他心头始终感到不安,老虎能嗅到它的味道吗?
更糟糕的是,他刚刚抱过野猪,衣服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就在这一刻,老虎突然转过头来,那双冷冽的虎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藏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