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沈砚辞喜笑颜开,犹带岭梅香,猝不及防,顾景淮心尖一颤。
“我所行之事,并非一时意气,将军心疼我,我自是知晓的。”
“但将军,我所言,不只是说说罢了,我给的交代,始于将军,终于将军。”
沈砚辞眼神坚定,声音带着少年气的沉稳。
空无一人的场地,狂风卷尘沙,却格外偏爱两人,飘逸的发带,轻柔地落在顾景淮的手心,痒痒的。
顾景淮猛地攥紧掌心,迷茫的眼神逐渐坚定,他半跪在地,垂下头颅,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嗓音是沈砚辞从未听过的郑重,“臣,顾景淮誓死追随沈砚辞,死生不悔!”
他顾家择主,忠于一人,不为皇权,不为财富,为得是那颗赤诚之心。
“将军,边北城,往后你我二人携手共护,只要将军愿意,我将会是你最坚固的后盾,”沈砚辞朝着顾景淮伸出手。
寒意散尽,阳和方起,贫瘠的土地里,冒出了青青芳草。
沈砚辞坐在马车里,无聊地撑着脑袋靠在窗檐边,望向前头高坐马鞍之上,气宇轩昂的顾景淮,撇了撇嘴。
他这也没到这等瘫痪程度吧!为什么要给他架到马车里。
郁闷……
沈砚辞的指甲扣挠着木板,百无聊赖,眼眸提溜提溜地转着。
“将军!将军!你过来一下呗,我有事和你说!”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最前面的顾景淮闻声扯住缰绳,吩咐一声后,调转马头朝着沈砚辞方向走去。
“何事?”顾景淮敛眉看着举止松散的少年,又补充一句道,“别抠了,小心伤到手。”
“将军,这里人多耳杂,不方便啊!”沈砚辞挤眉弄眼道。
看着顾景淮心中发笑。
他翻身下马,掀开马车帐帘,便钻了进去。
“说吧,什么事,”顾景淮坐在距离沈砚辞两尺远的距离,平静说道。
沈砚辞见人离他这么远,悄咪咪朝那边挪着,乖软道,“那啥,我可不可以骑马啊?”
“不可!”顾景淮斩钉截铁道,“不容商量!”
“哦,”沈砚辞低眉敛眸轻声道了一声,“那将军可不可以在边北城里瞒住我皇子的身份,不用搞得那么大阵仗,就简单一点好了。”
沈砚辞才不想一直套着这个尊贵又满是枷锁的身份,处处都要端着架子,累得慌。
顾景淮垂眸,思索片刻后道,“不……”
“再说不可以,我就要威胁你啦!”沈砚辞赶忙出声打断他,瞪大眼眸沉沉道。
“哦,威胁我,殿下作何威胁?”顾景淮挑眉,野性的眉眼染上一抹邪肆,他眼底满是玩味。
瞧着他这副模样,沈砚辞一声坏笑,端起矮桌上的茶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顾景淮脸上泼去。
顾景淮眉心一跳,下意识就闭上了双眸,结果意料中的水没有感受到,他却猛地被人推倒,半躺在座位上。
“砰”的一声闷响。
一旁赶路的精兵满脸错愕,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心中暗暗揣测。
这是……打起来啦?不愧是将军,任何时候都不放过切磋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