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打断道:“此事万万不可,伯爷休要再言。”
朱天明脸上的谄笑瞬间消失了,双眼中流露出狠厉的杀意,看得周延儒与温体仁心中皆是一惊。
朱天明坐直了身体,饮下一杯酒道:“好,既然首辅大人发话了,此事在下便不再提了。
不过本伯爷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心中感念首辅大人的栽培,自然是要报答得。
待天气回暖之时,本伯爷要再次带兵出关作战,本伯爷必当向陛下举荐首辅大人及两位公子,以及令兄韩焕韩大人一并随往监军。
怎么也要给首辅大人全家老少搞些军功回来,好挨个封侯啊。”尤其是“全家老少”四个字,朱天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说罢,只见韩爌脸色铁青,双手直抖,朱天明自顾自地又斟上了一杯酒道:“我是个丘八,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报答首辅大人的大恩大德了。
哦,对了。首辅大人的两位孙儿一位十七,另一位也有十四了吧。
待过了灯节,我便杀了建奴的大贝勒阿济格,然后请陛下将旨,让两位孙公子作为正副使者,将人头送到沈阳去,此事办成了,可是大大的功劳,必将被士林传为佳话。”
韩爌怒道:“你,你,你,简直岂有此理,自我大明开国以来,哪有军队出征要当朝首辅监军的规矩?”
朱天明掏出御赐金牌握于手中,一字一顿道:“现在有了,我的规矩就是规矩。”说罢双目灼灼的盯着韩爌。
韩爌全身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恐惧。
一阵沉默之后,朱天明放缓语气道:“首辅大人,您说这是何必呢?
薛大人都已经故去了,给他平了反,您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没必要用一家老小的生死前程,来赌我不一定存在的理智吧。”
说罢,又倒上一杯酒,来到韩爌面前欲与他碰杯,韩爌犹豫了一会儿,拿起酒杯重重一碰,一饮而尽,道了句:“老夫府中还有些事情,今日便告辞了。”
说罢起身就走。
朱天明也没去送,而是转身笑着继续给两位阁老敬酒。
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两个信封递给周延儒和温体仁,道:“陛下念二位阁老每日操劳政务,甚为辛苦,特命我感谢二位老大人。”
二人打开信封一看,里面赫然是三千两银子的银票。
两人相视了一眼,各自收入怀中,举杯道:“伯爷放心,此事必会办妥。”
第二日,朝堂之上,督察院右佥都御史上呈一份吏科给事中的奏疏,称当年庆阳府同知里通外藩谋逆一案似有冤情,请旨重新审理。
此疏一上,立时便有几名官员附议。
崇祯皇帝便顺势下旨三法司重审,两日之后大理寺便向皇帝奏报,此案确有冤屈,请旨平反。
崇祯皇帝正式降旨:原庆阳府同知薛定锷平反,恢复官身,加侍郎衔,谥“文贞”,诰封其亡妻三品淑人,诰封其女五品宜人。
待散朝之后,朱天明带着平反圣旨,以及给薛沐妍的诰书和五品诰命的诰命金冠及大红鸳鸯纹霞帔返回了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