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已备,然未见兄弟前来,杨卿遂亲往前院。
雾气渐散,初阳渐升。
“别瞎几把练了,先用早餐。”
杨卿远远喊了一声即离去,程家三兄弟及魏淑玉听到杨卿呼喊,停下修练,匆匆跟上。
“我说老弟,你怎么瞧着蔫了吧唧的,昨晚没睡好吗?”
程处默见杨卿无精打采,其黑眼圈甚是显眼,遂好言问之。
“唉,别提了,近日也不知咋了,一到晚上就特别精神,久久不能入睡”杨卿心不在焉地喝着稀粥,抱怨道。
魏淑玉拿起一根油条大口咬下,嘟囔道:“那老神仙就在你家,让他给你瞧瞧,还不简单?”
“那帮道人昨日去后山采点了,这时也不知道回来了没。”
“选址建观吗?”魏淑玉吸溜着拌汤,嘴角轻扬,吞食嘴角挂着的菠菜叶。
“嗯。”
程处默一脸坏笑,道:“火气憋太久不利于身体,兄弟你需要转移精力,不时泄泄火。”
“咳~”
魏淑玉正在喝汤,听到程处默的戏语,被汤汁呛了一下。遂狼狈的放下碗,连忙拿出手帕擦拭嘴。
“就知你没憋好屁”魏淑玉红着脸嗔道。
程处默见杨卿不说话,顿时来了兴致,进一步诱导:“要不要兄弟带你去平康坊放松一下,啧~啧!许久不见那倾世芳颜,老弟你就不想念?”
“去你的!兄弟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哪能去那种地方。”
杨卿啐了程处默一下,程怀亮咕咚喝完汤,放下碗筷,用袖子擦了擦,猥琐笑道:“家花不如野花香,需时时采撷。你看你那额头都长痘了,别不好意思的。”
“那等腌臜地方,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得花柳病,到时后悔都没个地方。”
花柳病在唐朝可是不治之症,更难受的是被人背后指指点点,杨卿此话一出口,两兄弟吓得赶忙闭口。
早餐数样,日日重复,无甚新鲜,杨卿须臾食罢。
因小环他们需要照拂小雪等人,腾不开手,故村里遣来数名少女料理杨卿的饮食起居。
离欢儿就在里面,她也不怕生,主动向程处默几人打招呼,上前收拾碗筷。
“小妹妹,哥哥来给你搭把手。”
程处默瞧着芸儿有些害羞,连忙上前趁机揩油,帮忙收拾碗筷。
瞧那猥琐样,杨卿实在看不过眼,一把拉过程处默,附耳低声道:“还学不学太极了?”
“学!怎么不学呢。”
终于要见识太极的真面目了,程处默满眼都是小星星。
杨卿等人朝后山行去,一路曲折,至一溪水处。
“贫道见过公子,见过几位施主”一小道士上前朝杨卿等人稽首。
此地离山庄近八里,处半山腰,山势平缓,有一大片坡地。
一帮人在清理荆棘杂草,另一帮人在开挖地基,搬运木料石材。
“云老神仙在吗?”杨卿忙回一礼,问道。
小道童抬头遥指云雾缭绕处,半截山尖不见。
“师父曾言,破土冲了此地钟灵毓秀之气,需山之精魄镇之。故他老人家乃是寻奇石去也,公子观之,此地善否?”
远处翠绿松涧白水湍急,附近山岩溪水汩汩,竹林茂密,虽草木衰败,此地却别有韵味。
杨卿举目四望,莽莽大川,气势磅礴。回眸脚下,一片绿意盎然,满目俱是欣赏。
“好地方啊!道观在此地,离山庄也不远,往后有空,就不免多有叨扰了。”
小道童手持拂尘,转身指着一条新开的土路,满脸得意道:“除却所需石料和木料就地取材外,余者皆乃此径。”
杨卿顺着土路远眺,一条蜿蜒曲折的古道(蓝田古道,始于战国,完善于秦,即所谓秦直道)出现在眼前,来往马车络绎不绝,一部分朝自己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