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老海怪媳妇,一直是忌恨刘老三两口子的,以为他们明明知道自己丈夫的为人不良,家里祖辈有打老婆的恶习,却可可把她往火坑里推,蒙骗了她,把她骗来。
直当这会看刘老三老婆又哭又骂,又真的打了自己的丈夫,才相信当初他们两口子,真的是为她好,并不是诚心想害她。
大夫进来,坐在炕沿上,给病人号了脉,慢条斯理地说道,“宝眷是因外邪侵入,引起阳气虚旺,又因刚刚小产,阴气太盛,阴阳失和,气脉不畅,外加体外创伤,加重了病症。我先开服药,给病人服下,助她通脉理气,化瘀止血。
“这服药需熬制三和,每和熬制半碗,早、午、晚各服半碗,三和药服下,要是看强,你再来找我,我再给开两服,保证病人返转元气;要是病人服了这服药,还不看强,说明我这药,是不对路的,那会儿,你也不需再来找我了,请另就高明吧。”
大夫说罢,从药箱里取出纸笔,略加思索,开出处方。开完后,把笔放好,收拾好药箱,等着老海怪付诊费。
老海怪从腰间摸出钥匙,打开柜门,背着炕前的人,从钱匣子里拿出一个小银子,交给大夫。
大夫接过钱,觉得太少,又不便张口再要,脸上明显表露出不悦,望了炕上的病人一眼,冷笑着说道,“我行医三十几年,夫妻打架,落下伤病的,也见过不少,能把老婆打成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见过呢。”
一句不痛不痒的风谅话,说得老海怪脸胀热起来。
刘老三老婆也不依不饶,在一旁拨火吹风,“真是的,这种男人,真没见过。我刚才才看见,他们家的柜门钥匙,还是他把着。老娘儿们家,老娘儿们家,哪有老爷儿们,掌管家里钥匙的?”
大夫见老海怪并没有再给他加钱的意思,挎上药箱,就要出门,临迈脚时,又转过身子,像似要和炕上的刘老三婆老婆单独说话,说话声,却又大得满屋里人都能听见,“上个月,会东小葛屯,那家的老爷儿们,也是爱打老婆,常打,老婆挨打不过,上吊勒死了。
“娘家人不让强了,告到小鼻子擎察那里。那天,小鼻子警察来了,开了辆小鳖盖车,车上下来两个小鼻子警察,把那男人捉走了,你猜怎么着?小鼻子警察一上车,就拿烟头往那伙计的心口窝上烧,痛得那伙计杀猪似的嚎。听说那伙计,现如今关在旅顺的大狱里。旅顺大牢是什么地?老虎口!进去的人,哪有活着出来的?”
“活该!”刘老三婆白了老海怪一眼,指鸡骂狗说道,“这种人,就该让他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