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昀杰沉稳地答道:“如果二老听到了我对他们的指责,那么必然也应该听到了他们对我妻子的不实之词。许清禾刚成为殷家的一员,在我们的大喜之日,就有人试图找她的麻烦。作为她的丈夫,我怎能坐视不管,任由她受委屈?”
他的声音虽平静,字字句句都敲击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殷老太太轻轻瞥了丈夫一眼,选择默默不语。
显然是在为殷昀杰的态度找寻理由与理解。
而殷老汉则显得更为尴尬与恼火,争辩道:“那些可都是长辈,开几句玩笑又怎么了?难不成嫁进我们殷家,就连几句玩笑话都经不起?”
对此,殷昀杰的回答斩钉截铁:“没错,就是开不得。”
这四个字,掷地有声。
殷老汉怒气更甚,而殷昀杰并不愿在此话题上多费唇舌,淡淡丢下一句:“好了,出去吃饭吧。我等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二老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说罢,他未再多留,只留给二老一个决绝的背影,独自离去。
殷老汉拍案而起,冷笑道:“这小子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翅膀硬了就是不一样!”
殷老太太连忙安抚:“算了,你还是少说两句。想当初,不就是因为你一时嘴快,让他无意中听到了咱们的闲谈,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再者说,那些亲戚的确做得过分,开那样的玩笑实属不当,他生气也在情理之中。别想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吃饭吧,毕竟一家人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家中其他成员这些年来,家庭的经济支柱几乎,完全倚赖于殷昀杰在外辛勤工作所寄回的每一笔补贴。
尽管心头偶有不甘与埋怨暗流涌动,但在现实的重压下,也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她,作为这个家的一分子,清楚地意识到在这艰难时局中保持理智与敏锐判断的重要性。
为维护晚餐的温馨和谐,殷昀杰体贴地引领着许清禾至友人环绕的餐桌旁坐下。
许清禾内心深处明白,这一切看似随意的安排实则是殷昀杰精心为她编织的人脉网络。
于是她展现出从容不迫的姿态。
每一个微笑、每一次举手投足都流露出良好的家庭教育与素养。
与殷昀杰的稳重默契相映成趣,迅速赢得了在座所有人的青睐与喜爱。
正当宴席气氛渐入佳境,殷昀杰忽然牵起许清禾的手,迈向村主任所在的尊位:“村长伯伯,趁着今天您在这里,我想请您做个见证,我决定分家了。”
言毕,他缓缓从衣兜中取出一张边缘微微泛黄的信笺,递至村长面前。
那张薄纸承载着岁月的痕迹,殷昀杰继续解释:“这是我当年参军前夕,请您代笔的证明书,上面记录了我自愿替代大哥履行兵役义务,并承诺自那时起,每个月固定向父母寄送生活费用。协议中明确,待我成家立业之日,便有权独立门户,往后每月提供五元作为父母的生活补助,二老若遇疾病,则其治疗费用由我们兄弟三人共同承担,除此之外,我不再负有其他额外责任。”
这突如其来的声明,不亚于一颗惊雷,在人群中炸开,就连许清禾也惊讶得目瞪口呆。
毕竟,这可是婚后的第二天就公开谈论分家事宜,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殷昀杰敢于直面传统束缚,挑战家族旧习的勇气,让许清禾在心底暗暗为其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