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昨晚扇姜薇的那一巴掌，似乎今天在这里遇到裴少言也没多大意外，甚至更像情理之中。
姜梨神色平静，看向他的目光也如止水般不起半点波澜。
裴少言定定地凝着那双动人却冷漠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回曾经的欢喜和爱慕。
可是他发现，她好像并不是改变策略，对自己欲擒故纵。
“阿梨，我们俩就非要闹到这个地步？”他语声带着挣扎。
阿梨？
姜梨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嘲讽地扬起唇角：“小裴总，还是直呼我名字吧，‘阿梨’是我家苏女士对我的专属爱称，你胡乱叫，就不怕我家苏女士连夜入你梦里找你算账？”
裴少言温润如玉的脸染了薄怒，难得他放低了姿态，她却这个态度。
“你舅舅想给你解约。”他深吸一口气，再看向她时，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疏远。
姜梨淡淡地点点头：“哦，所以我跟鼎峰解约了吗？”
“你想解约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裴少言看着她神情淡漠的样子，心里总觉得有些闷堵，“当初死缠着要签约的也是你，现在不打招呼要解约的也是你，姜梨，我不得不怀疑，这些年，你所谓的喜欢，都是假的。”
？？？
短暂的错愕过后，姜梨唇角的笑意愈发肆意。
“所以，你现在是在质问我？”
“……”裴少言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姜梨双臂环抱，微抬起下颌，眼里的笑带着冷意：“你该不会真觉得我喜欢你吧？看起来，你还真的挺缺心眼，居然都不查清楚我的底细。”
说着，她抬手撩了撩鬓边的散发，笑得妩媚。
裴少言望着眼前愈发明艳的女人，心情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不可否认，姜梨是美到能蛊惑人心的。
但是这样一个长得招蜂引蝶的女人，并不是一个好妻子的人选，尤其她精神还有问题。
如果，他先遇到的是她而不是姜薇，大概可能会心动。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他跟姜薇初识于年少时。
他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如纯白茉莉一般的少女，也发誓以后要娶她做他的裴太太。
可是父母发现了他的恋情，一番告诫之后，还把他送出了国。
出国前，他去旧屋找她，可是怎么都寻不到人。
再后来，听到的便是她母亲带着她嫁入姜家的事。
那一刻，他很欢喜，因为她成了姜氏千金，于他的婚姻便多了无限可能。
可是姜梨就像是横亘在他们幸福路上的障碍。
“你是不是一直也不理解，为什么我明明是个疯女人，你爸妈还那么喜欢我？”
她带着些吴侬软语腔调的声音，将他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裴少言望着她，喉咙动了动，但没有出声。
她的声音继续传入耳中。
“我这个人从前是真的很好说话，毕竟我家苏女士就一直告诫我，做人要低调。我也一直很低调，低调到别人都不知道我是姜建华唯一的孙女，更不知道，苏老将军是我外公。就算我跟姜家脱离关系，我还能回去找我外公和舅舅，怎么办呢？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人从一出生就决定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