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谢舒宁大婚
谢府上下张灯结彩,府里里外已经洗刷一新,就连府外的街道也被宋氏着人打扫干净。
新娘子天不亮就要起来梳妆开脸。
上一回荣佩兰早早就被拉起来给谢舒宁添妆,饿得饥肠辘辘才吃下了她那碗下了药的银耳羹。
这回她不用去谢舒宁房里了,也头一回在谢家一夜睡到天明。
窗外的得器乐敲打声从天亮就开始不绝于耳。
这边的客院靠近厅,关上窗户都能听到谢府的热闹。
她以前在谢府的闺房是离下人房最近的一个偏旧客院里。
地位等同于大丫鬟,只是得了一个表姑娘的称呼而已。
舅舅谢清德是个从骨子里古板守旧的人,从不插手后院之事。
她母亲常说,若舅舅能摈弃他的刚愎自用,官场之路何至于此。
舅母宋氏是前朝没落贵族,到了舅母这一代已经只空有一个延庆宋家的名号了。
母亲临去世前曾告诫她,舅母为人目光短视,气量狭窄,想在她手底下讨得生活,要么伏小做低,要么出人头地。
荣佩兰坐在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眉目已经长开的人,温婉的五官,眼中却又含着丝丝凌厉。
她从来就不是柔弱的兰草。
她敢在大逃荒中冷静地用银钱指挥马夫将围堵的难民引开。
她敢在和爹爹走散时去敲衙门的鸣冤鼓。
海棠的手很巧,挽起她的长发,两支拇指大的翠绿翡翠长簪插在发髻上。
海棠还想再簪两朵珠。
荣佩兰扶了下发髻,“就这样便行了,简单些得好,夺了新娘子的风头可就不妙了。”
身长玉立,她穿着粉紫色芙蓉纹样的褙子,宽大的袖口和衣领还绣了一圈金线绣。
雪白的腕子上还有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镯子。
饶是最为简单的装束,也耀眼得让人无法忽视。
荣佩兰到厅的时候,女方的宾客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宾客中多对昨日祭祀时出嫁的表姑娘添福礼的大手笔,谈论不已。
这其中不乏为第二次接到谢舒宁成婚的官眷家属。
谢家对外道,都是管事疏忽大意,把府里两位姑娘的名字写错了。
燕京中谁又不是人精,谢舒宁,荣佩兰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名字,还能写错。
心知肚明,不过是说辞而已。
只怕是谢家姑娘是有什么不为外人所道的毛病被信陵侯府知晓了,不然哪有临门换新娘子的。
更何况,这回还如此低嫁找了康家这样的破烂户。
“兰姐姐!”谢舒苒的最先发现她。
“苒妹妹。”荣佩兰打眼就瞧见了谢舒苒和她身后的二舅母。
谢家二房以前,荣佩兰接触不多,在为数不多的年节里,谢舒苒更是难以同她说上两回话。
谢舒苒的热络必然是二舅母的授意,只因谢家男丁皆是科举之路,只有谢四哥谢程安文不通,武还可。
信陵侯手握西北军,西南军两大军权,若是谢程安能在信陵侯手下谋个一官半职也不失为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