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说的,机会转瞬即逝。
这个年轻的状元就抓住了,聪明人就是聪明人,陛下应该会很开心。
底下的官员都悄悄抬起头,看着陛下徐徐展开名单。其实其实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罚没贿赂,再罚俸一个半载的,这事也能过去。
就看陛下想不想放过他们。
孟治成看了下名单,他从小就看兄长之间的斗争,知道这些朝臣,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
就是他最不喜欢的秦相,其实并不是贪得最多的,更多的也只是下头的孝敬,水至清无鱼,秦相做到如今的位置,许多的事,就算不是他想做的,也摘不干净了。
他经历过争权夺利的暗杀,大祁走到现在,相权已经能抗衡皇权。
他若无所动作,他什么时候死在这个皇位上都不知道。
所以他从先帝的手中接过皇位的第一件事,便就是借力打力,让朝中的势力分裂。
分裂完成了,他就需要一把好用的刀。
这不就巧了,第一场科举就给他送来这么一个人才。
说起来,底下这一群酒囊饭袋,有时候也还有点儿用处。
“各位大人都是在先帝时的老臣了。”
孟治成的语气有些缅怀的意味。
“君子爱财,大人们也都不是圣人,朕也明白大人们的那点心思。”
底下的朝臣呼吸一漏,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礼部尚书咬着牙看了一眼一脸平静之色的荣平元,握着朝笏出列。
“陛下,臣有罪。”
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悄悄朝礼部尚书看去。
他在做什么?!
陛下还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这么快就跑上去认罪,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孟治成似笑非笑得看着礼部尚书,“大人认什么罪。”
礼部尚书低着头,“臣和陛下一样欣赏荣大人的才华。”
“所以,当臣得知荣大人没有住所后,才让人给荣大人送去了一座二进的宅子暂时借住。”
“这宅子是臣的父亲当年在先圣人颁发下条例后,借钱买的。”
这话一出,便把荣平元变成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荣平元的唇角一勾,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折子,“陛下,既然尚书大人已经开始认罪了,臣的这个折子也不用等到下朝再给您了。”
“虽然这折子和尚书大人的宅子没太大的关系,但好歹也有些关系。”
说着他瞥了一眼身侧脸色都已经开始发白的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范衡,利用职务之便,在皇陵和行宫建立之初,侵吞钱财,替换了皇陵和行宫原本所用材料。”
“所以皇陵和行宫每年雨季过后都要修缮,这么多年,修缮的钱早已可以新建一个了!”
“而当年给尚书大人的父亲范老借钱的人,似乎和当年皇陵和行宫修建的匠人总管,是一个人呐。”
礼部尚书腾的一下抬起头,一瞬又反应过来,立刻低下头去。
他的声音有些轻颤,“陛下,当年的事儿,臣还年、年少,这些事都是家父做主,臣、臣不知……”
旁边却响起荣平元微凉的声音。
“不知?不知那为何大人还娶了田石峰的长女田氏为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