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春兰正在擦眼泪。
她无声地哭着。
禾志强叹气,“睡吧,明天还有很多活儿要做。”
“忙起来了,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老夫老妻了,什么大道理还不懂?
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倒不如让人自己想个清楚明白。
石春兰没回应,禾志强也就不管了,躺下来,拿大葵扇遮挡住双眼。
呼吸放慢后,渐渐地,还真的睡着了。
石春兰转头看了一眼,听着平稳的呼吸声,抿了抿唇,也闭上了眼。
白天的劳累,在这一刻都释放出来。
慢慢的,石春兰也睡着了。
但在另外一间房,煤油灯还亮着。
禾婧没睡着,她刚刚修改了文章,是之前忽然明白伟人之所以安排知青下乡的用意,她用自己的语言写出来了。
这个年代,写什么,也都是有限制的。
禾婧写这些也算是符合时代的潮流。
窗外的虫鸣狗吠断断续续。
禾婧伸了伸腰,正要盖灭煤油灯,响起了敲门声。
“婧婧,是我。”
是大嫂廖红梅的声音。
禾婧疑惑,很快就起身去开门,“大嫂,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儿?”
廖红梅感觉站在门口,不是很方便聊天,看了看房内,想进去再说。
禾婧看出来了,侧身腾出位置,等人进去后,又关上门来。
“大嫂?”
廖红梅在床边坐下,有点儿局促不安,“婧婧,之前你说的想得怎么样了?”
禾婧想起来了,啊了一声,低垂下眼眸来,“大嫂,我想了一点儿。”
“现在涨水,我问过周祈安了,抓鱼还挺简单的。”
“啊?”廖红梅以为禾婧跟周祈安说了这个事儿,心马上就提起来了,“你跟他说了?”
“没。”禾婧否认,“我是询问了周祈安鱼好不好抓。”
“噢噢噢噢。”廖红梅稍微放心下来,“抓鱼是要做鱼干?”
到了冬天,河口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下水抓鱼,就是为了做鱼干,好在冬天吃点儿肉。
又或者是存着到过年的时候解解馋。
在村里,晒鱼干,每个人都会做。
廖红梅想,没什么突出的,真的要做生意,怕是没什么人愿意买。
但转而一想到酸豆角,那也是家家户户都会做的,但禾婧做的酸豆角就是特别的鲜香。
吃过的人都忘不掉。
“差不多。”禾婧点头,“做点儿咸鱼。”
“到时候,做好了,煮饭就放上一条蒸一蒸,方便省事儿。”一顿饭就能做好米饭和菜,能省下不少时间,更能省下不少柴火。
廖红梅听完后诶了一声,“是啊。”
“我们以前过冬就喜欢蒸东西,蒸鸡蛋啊,蒸鱼,什么都能清蒸。”
冬天消耗的柴火多,而且山里的柴火也不多,砍树也要好几天才能晒干。
而且,也不能一直砍树。
砍太多树,到开春下雨就容易泥石流。
十多年前年就是了,满山的树都被砍了,现在后山的树,都嫩得很,也就是那会儿种回来的。
“那这河鱼有什么要求吗?”廖红梅马上就问,同时在想娘家那边的河,的确是涨水了。
近几天也都在捞鱼。
不过捞鱼的人多,自家没捞上多少条,也就刚够自家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