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红叶顶暴雨求见之风别院。林楚夕感诚心派发折价文牒。
雨天相会的消息不胫而走。害梁红叶担忧许久。
幸而人们更关注那折价文牒。不料,她如此行事却有奇效。众人纷纷效仿,前来别院拜谒。
若运气好,赶上风云变幻。来客便抛却雨具,提前下车,徒步而来,淋湿周身以表诚意。
若运气不佳,适逢风和日丽。来客便雇人将自己打劫一番,弄得衣衫破烂,狼狈不堪,却不会丢了礼物。
如此矫揉造作的皆是些公子哥,毫无诚意可言。
公主殿下乐得耍他们玩。
自那日被父王旁敲侧击,询问遇袭之事,青禾心生不妙。鬼使神差地掩去许多细节。只言楚夕伤重,若非青夕甲在身,恐有性命之忧云云。
国主好心令她带几株宫廷灵药,颇有些年份,送给楚夕进补。那神情和语气,令青禾想起上次,王富贵被俘虏之时。
言不由衷,事无巨细。
恶意的种子一旦生根,很难拔除。再如何修饰掩盖,终究会露出头来。
青禾内心煎熬,不知是否应该提醒楚夕与三胖。
万一说出口,又无真凭实据,且事关国主,不可轻疏。
若是不说,早晚会出事情。
但若坦诚相告,他们还会一如既往诚心相待么?
殊不知,她一番惆怅早被楚夕察觉。
非是林楚夕有意探其隐私,只是对好姐妹关心,好奇何事能惹得公主殿下忧心忡忡。
结果却是一道接不住的晴天霹雳。
楚夕低头整理心绪,再抬脸,已然恢复平日的可爱俏皮。病色具现,我见犹怜。
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佯装惨样博取同情。倒是给青禾送上许多借口。借以冲淡内心隐忧。
青禾公主将那些公子哥,好一番为难。折价却没太多优惠,抽成也不见少。
尽出些五花八门的难题。
一炷香之内,吃到城南某铺的糕点。茶杯凉透之前,摘来一朵挺翘莲花。今夜子时,看烟花点亮之风别院。
倒是那些仕女们,前来探视楚夕病情,未曾受到为难。青禾只陪在一边叙些闲话。
或有人不死心,请楚夕算姻缘。
这如何算得?读心术只能探其心中所想。若来者不知自己思慕何人,让她如何卜算?
熊宝听闻此事,捧着酒坛滋溜一口,扭头朝楚夕咧嘴,露出满口獠牙。
众女不解其意,以为惹怒冰熊。
荆沐雨陪坐,死死抱住雨伞,不敢让它再喝。
同熊宝学艺之后,雨伞的灵力操控确实精进不少。许是血脉天赋相似,受了启发。然而,耍酒疯的代价越来越大。熊宝竟不阻拦,一味放纵,让她为难。
楚夕手帕捂嘴,轻咳几声,“恐怕要令姐姐们失望了。我那推演之术,实乃学艺未精。恐怕当日诗会行事莽撞,泄露天机,招来伏击之祸。”
她再放手,已见血迹。
吓得众女不再奢望,急忙换了话题,说些胭脂水粉,绫罗刺绣,珠钗首饰之类。
楚凡不便掺和到一群女子之中。
他随青禾应付些公子哥,许多他也不认识。
却有两位仁兄,衣冠楚楚而来,丝毫不见任何狼狈,显得鹤立鸡群。
正是齐鸣渊、王鸣言两兄弟。互相见礼,二人不提文牒之事。
王鸣言委婉提出请求,“昔日唤灵会上,曾见识林公子棍法出众,武艺超群。不知在下可有幸学习一二?若事关师门隐秘,王某愿拜师入门,只为学得高超棍法!”
林楚凡懵了一会儿。
无梦昔日曾言,那棍法勉强算三流。楚凡身具灵力,三流棍法练到炉火纯青可堪一用。且棍法传自师父周成,蕴含缅怀之情,便未曾学过其他。
双方隔得不远,楚夕也不再是柔弱女子,自是将他们谈话听了去。
林楚夕略做思忖,“三哥,你便传授他吧。昔日诗会之上,王公子对我们很是照拂,还送过一幅墨宝。”
许久不曾听闻的‘三哥’二字,吓得楚凡一激灵。
忙出声附和,“既是如此,我便应下。只不过,本门棍法传自碎冰城一位偏将,乃是家传棍法。我年纪还小,不可为人师。你若诚心,便拜入先师门下吧。”
王鸣言喜出望外。
却听林楚凡继续言说,“如今,我先演练一遍招式基础,你且看着。回头为你准备一本秘籍。熊宝,棍来。”
多日未曾活动,楚凡也觉腻烦。
从轮椅上一跃而起,凌空出手,接过熊宝吐出的冰晶长棍,翻身落地,已是棍法起手式。
人熊默契可见一斑。
不待楚夕周围姑娘们叫好,雨伞这小家伙有样学样。
奶声奶气地嘶吼一声,吐出一根相仿长棍,嗡嗡旋转,朝那缓步下场的王鸣言飞去。
王鸣言似无灵力在身,又无防备。楚凡听闻破空声,回首望去。
咚!
土石长棍砸到鸣言头上,动静不小。棍子折断,王公子倒地晕厥。
姑娘们从头到尾盯着,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荆沐雨急红了脸,使劲掐了一下雨伞,领着委屈的小棕熊前去道歉。
齐鸣渊忙起身上前查看。
楚凡有些开怀。
他回头时,正看到棍子落在头顶,砸得王鸣言猛一激灵,肩膀与头剧烈颤抖,随即翻起白眼晕倒。
他忍住大笑的冲动,同去查看伤势。
胸口一阵绞痛突如其来,分外难忍。林楚凡拄着冰棍,一手捂胸,强撑未倒。
楚夕察言观色,急忙开口,“火苗去请罗绮,三哥出事了!”
众人惊骇莫名,不知具体何事。
楚凡早已无心嘲笑他人,绞痛缓解不少。